凖看著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十八歲多一點的年齡，如果是一般正常規格的姑娘，已經配婚了，要麼也是做了人家的娘。

哪裡有多少個女子，像璇璣這樣，如此奔波，還不知道明天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結果。

“你真的很努力了呢。”

凖走過去，看著璇璣的側臉，跳躍的火光一閃一閃的，映襯著璇璣的臉很安詳美麗。

若是單單看著璇璣的臉，誰都不會覺得這裡是荒山野嶺，睜開眼是殘酷的戰爭。

凖脫下自己的外衣，給璇璣披上，又走回自己的位置。

因為是夏季，大家穿著衣裳不多，凖脫下外衣之後，裡面只有一件短打。

但是無所謂，就算是這樣，他也無大礙，反正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了。

當初大夫是怎麼說的，他的身體，若是好好調理，也許還能過而立之年。

若是不呢？就很難說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活太久，那麼這些寒意，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要能上殺了武帝。

璇璣睡得安好，一覺醒來凖已經在整理著馬匹，也撲滅了火堆。

而那件外衣，凖已經拿回去，穿回自己的身上。

他那少見的溫柔，誰都沒看到，誰也不知道。

也許是知道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所以凖看似笑臉嘻嘻的表面下，和誰都不親，多一句話都不會說。

怕離別，怕傷心，那麼一開始，就不要留情。所謂的朋友，所謂的愛人，他從來都不曾想過，

所以，他很鄙視黎昕的兒女私情，也很鄙視璇璣對阿綠的情誼，很鄙視董清牧這種大哥哥般的存在，也很鄙視淺仲豪爽結交天下朋友的豪氣。

看似溫和笑意的他，其實是最孤立的，什麼都沒有，沒了親人，也沒了朋友。

只要，在有生之年，殺了武帝，那麼他就可以安心地化作一杯塵土。

璇璣站起來，清醒了一下神志，看著凖笑著說：“今天也要努力呢，我們一定可以在今天之內，趕到魏軍的後面，然後找到阿綠的，相信我。”

她相信，如果她想要去找好阿綠，一定可以找到。足足五年來的扶持，雖然說不上心有靈犀，但是一定可以找到。

凖牽著馬，臉上是一貫的笑意，也不說話，騎上馬在前頭帶路。

是的，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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