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南哥的飛刀、劉漢遙的槍法都是遠近聞名的;南哥講義氣,善於拉攏人,劉漢遙思維縝密,計劃周詳,兩人一動一靜,一內一外相得益彰;青幫組織嚴密,紀律嚴明,手下也都是講義氣、有血性的人,所以青幫能在這裡稱霸數年。
荊楚用了很多辦法,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他的心態卻開始慢慢改變。
南哥和劉漢遙完全把荊楚當作了自己人,南哥給他車子、房子,還把自己的親妹妹介紹給荊楚;劉漢遙處處照顧荊楚,甚至還幫他擋過子彈。
更讓荊楚覺得難以接受的是,他竟然覺得劉漢遙和南哥是個好人:無論多忙,無論受多重的傷,只要能爬起來,劉漢遙都會去流浪貓狗救助中心喂小貓小狗,給它們洗澡;每個月劉漢遙和南哥都會去老人院看望老人,給老人講故事,為了逗老人開心,兩人甚至扮過女人、學過小狗;劉漢遙和南哥資助很多個孩子上學,幫貧民和開發商談判,協助警察抓流竄殺人犯……如果他們倆不是黑幫的頭目,他們做的這些足夠成為“優秀市民”了。
荊楚的心越來越不堅決,當荊楚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將青幫一網打盡的時候,他下不了決心。
從小所受的教育、正義感和劉漢遙、南哥對他的好以及其他私人感情折磨了他很久,為了堅定決心,荊楚在掛滿了青幫罪行的血腥照片的屋子裡呆了三天才終於下定決心,他終於出賣了青幫,出賣了劉漢遙和南哥。
荊楚瞄準了劉漢遙的心臟,只要他扣動扳機,青幫的最後一個餘孽就死了,這次任務就完美了,可是他的手卻抖得幾乎拿不住槍,他想起自己受了傷,劉漢遙親自給他做了一碗蝦粥,他想起自己生日那天,劉漢遙給他買了一個五層的巧克力蛋糕,他想起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劉漢遙帶他去他的秘密之地,給他講他們小時候的糗事,想起劉漢遙給他放了一晚上的煙花,想起他們一起坐在海邊看日出,想起他們一起踩著滑板,從東街滑到濱江大道,想起劉漢遙替他擋了子彈,躺在血泊裡還對他說沒事,想起青幫最後一次軍火交易之前,躺在病床上的劉漢遙對他說要小心,想起那天劉漢遙的欲言又止……
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荊楚放下了槍。
4。2
背對著荊楚的劉漢遙一邊笑一邊流淚,他沒卸荊楚的槍,也許就是想賭一把,賭荊楚會不會開這一槍。
他賭贏了,可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天在醫院裡,你想對我說什麼?”荊楚流著眼淚問劉漢遙。
“那天你想對我說什麼?”劉漢遙反問荊楚。
誰也沒回答,知道了答案又怎樣?
物是人非。
離開荊楚之後,劉漢遙去警察局自首,他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贖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認罪態度好,警察沒有翻他混黑幫的舊賬,只判了他一個私藏軍火的罪名,刑期是一年零六個月。
四個月後,荊楚死於謀殺,兇手是青幫一個手下的父親。
二年後,劉漢遙出獄,改名劉遙,娶了南哥的妹妹小北,在這個城市定居下來。他先是做苦力、看倉庫,後來做塑膠花,然後擺地攤賣打火機、手錶,三年後他終於開了一家小的快餐店。
終於從租來的十平方米的小屋裡搬到自己的房子裡,劉遙和小北笑開了花。
整理好房間,劉遙對小北說:“我想給荊楚立個牌位。”
小北本來是笑著的,聽見這句話忽然就沉下了臉。
“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時隔五年,劉遙說“恨”的時候其實已經沒那麼太多的恨意了,“南哥和那麼多弟兄都是因為他死的,但是因為有他,才有了今天的我。”
小北冷笑一聲,說:“因為他沒殺你?”
“不是。”劉遙搖搖頭,說:“因為他告訴我,我們以前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嘆口氣,劉遙接著說:“我們生在貧民窟,長在貧民窟裡,身邊都是道上混的人,就以為混黑道是理所當然的,後來我們有了自己的幫派,以為堅持不販毒就算好人,根本沒想過我們自以為保護了一些人,沒想到同時也傷害了其他人。到現在我都清楚的記得荊楚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有多憤怒。”
小北的眼淚流了出來,她哽咽著說:“你知道哥哥死的多慘嗎?他全身上下都是彈孔,血流了一地……”
劉遙輕輕地幫小北順氣,說:“事情都過去了,別太傷心了,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過了好久,小北才擦開眼淚,說:“你想立就立一個吧,他欠我哥一條命,也都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