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一聲清脆的瓷器摔落聲,在空曠沒幾個人的偏廳裡異常清晰。
程毅武父女同時一凜,爾後齊齊拔劍,朝那聲音的來源看去。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婦人冷著張臉,緩緩從屏風後走出來。
待二人看清她的臉,雙雙驚滯住。
“公、公主殿下?!”
“呵。”
聶氏笑得極為涼薄,那風情萬種的雙眸早已黯淡無光,“看來我這個亡國妖妃是不能靠近你們半步了,否則還不得將你程家的列祖列宗汙穢個遍。”
“不,汐兒,你、你聽我解釋……”
程毅武一臉慌亂地想要辯解,聶氏淡漠地搖了搖頭。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呢,就憑她,”
指向沉這張臉,冷冷盯著她的程錦,“她才比詩兒大四個月啊,你和我花前月下時,有沒有想過她病弱的母親,可憐的柴氏又在想著什麼?”
“聶雲汐,我母親可憐又病弱這種話,從您嘴裡說出來還真是稀奇啊。”
程錦把玩著手中長劍的劍穗,一臉睥睨,“她那生病,她的死,還不都是您的功勞?”
“錦兒!”
程毅武低聲呵斥著,這丫頭怎麼說話的!“你怎能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諱!”
“她沒有錯,本宮當年的確是個不要臉的賤人。”
聶氏抿著唇,放空了片刻,忽如釋重負般,長長鬆了口氣,“謝謝你們給本宮這樣一個答覆,告辭。”
她轉身欲離開,程錦忽覺不對勁:“等等!”
她是怎麼進來的?
為何她能聽到他父女倆的談話,可他們卻根本沒察覺到這偏廳裡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程錦眸子微斂,“您隻身擅闖敵軍營地,膽子著實不小啊。”
“敵軍營地?”
聶氏微有不服,返過身來冷漠回視,“本宮乃大沅公主,自家營地怎就不能進了?”
“大沅公主?別忘了您現在可是這大梁的聶貴妃娘娘!”
只覺告訴程錦,這女人來者不善,不能再放回去了!
她大喊一聲,“來人啊,將聶貴妃給本將軍拿下!”
然而偏廳外並未有人回應,倒是這偏廳的另一頭,傳來沉穩而清晰的又一處腳步聲。
“容州城乃大梁疆域,我大梁的六宮之主聶貴妃娘娘,怎就不能造訪了。”
樂百詩忽出現在門邊,抱胸斜靠著,嘴角微挑,笑望瞠目結舌的程家父女倆。
“依本殿看,撫遠大小將軍才是私闖他人固有領土的,嗯,強盜?”
“不識好歹!”
程錦看著這張與自己極為相似的臉便滿心不忿,她和她老孃就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
一口氣咽不下去,程錦執起長劍,朝樂百詩衝來。
可還沒走兩步,竟雙腿一軟,癱跪在地。
她一臉震驚,怎麼一回事,運起內力的頃刻間,周身卻如被一陣強勁有力的大風貫穿而過一般,連內力都吹散了!
“錦兒你怎麼了!”
程毅武立馬衝上前檢視,可沒多久,他也突感一陣頭暈目眩,渾身支不起力量。
“你、你個賤人,你下毒……”
程錦無力地抬起手,顫巍巍指向樂百詩。
樂百詩笑得一臉無辜:“放心吧,沒毒,也就癱軟這麼個把時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