滸在這裡替少爺謝謝姑娘了,但請姑娘成全。宣皇既然答應了,我們要儘快動身,以免,又要生出事端來。”
我不動,不說話。
一句“成全”,讓我覺得無比沉重起來。我一直苦苦抓著他的手,不讓他離去。
我亦是知道,我自私了。
微微頷首,眼淚掉下來。
先生,這是你想要的麼?
廖滸已經起了身,朝我道:“明宇皇后的家鄉,在天朝南部的豐士。”語畢,他再不看我,只轉身出去。
豐士,他們要去豐士。
下了床,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腳步踩下去,亦彷彿是沒有著地一般。有些渾渾噩噩地朝門口走去,掀起帳簾,瞧見前面一輛馬車,青陽側身坐在馬車前,她今日換了男裝。廖滸上前,二人並不說話,他只彎腰入內。
本能地欲上前,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吃了一驚,聽拾夏的聲音傳來:“今日天朝來人了,公主讓他們多停留一刻,他們或許,便再也走不了了。”
所以,青陽才要做這般打扮,是麼?
我亦是瞧見了,那外頭,也可以零零碎碎地瞧見幾個天朝士兵。
馬車動了,在我的眼前緩緩而過。
風吹過車簾,我凝眸瞧著,卻依舊看不清裡面的一切。
眼淚,在那一刻決提。
我與他,從來都需這般隔著一層障礙。
初見是。
再見是。
如今。訣別亦是。
捂著嘴,忍不住,哭出聲來。
馬車,終是消失在我的視野。可我,卻只能呆呆地望著,根本回不過神來。
彷彿什麼都是假的,我不過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了,一切都結束了。
狠狠地咬唇,嚐出了血腥的味道。指甲,嵌入掌心裡,所有的疼痛,都及不上心頭的。
我的人生,從此多了一個缺口,他將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
獨自,回身至他住過的營帳中。
我給他的盒子,不在了。
簪子,藥,一併消失。
床榻上,已經沒了一絲溫存。冰冷的味道蔓延,徒然增加了我心中的恨意。
“姚行年。”咬牙切齒地念著,我決不放過他!
這一日,天朝來人是請了宣皇去談南詔國土的事情。
八日後,傳來訊息說,姚行年刺殺大宣公主天朝未來皇妃,卻因其戰功顯赫,革了他大將軍一職,兵權迴歸朝廷。而太后從皇都傳來的懿旨中,還有一條,便是要大宣交出荀太子。
宣皇與我提及的時候,我只覺得心頭一顫,抬眸看他,他卻是淡笑道:“朕已經告訴他們,荀太子已死,當日他中箭,很多人都看見了。”
微微握緊了雙拳,我知道,太后要的,是蘇暮寒的屍首。果真,印證了廖滸的話,即便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他。所以,當日他們才要走得那般急。
他起了身道:“朕說已經下葬,開棺的事情朕做不出來,你們太后若是執意,便讓她自己來,朕也決不阻攔。”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太后信佛,這種事情,她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