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危險的是王御史不知道苦呢!”
“咦?”張緹沒怎麼與王郊接觸,並不知道他苦味麻木的事情。
這也難怪,除了後天造成的影響以外,“不覺苦味”也可能出自一種遺傳缺陷,稱為苦味盲,與之對應存在的還有甜味盲酸味盲等等,一樣米養百樣人嘛。
在網上可以找到很多說獵奇也好說開闊見識也好地資訊,這是資訊閉塞的古代無法想象的。我腦袋裡面裝地東西雖然泛而不精,卻勉強也能算是見多識廣。
“孫氏已收押,何時審案呢?”張緹問,見我看他,他補充道,“張某知道時限,就更方便整理審案要用的材料了。”
“不急,我還有事要查。”
“難道兇嫌不就是孫二嫂?”張緹納悶。
“下毒之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回憶著,“指使之人一定不是,卻也不一定是我猜測的那個……張大哥?”
張緹正滿頭疑問,八成被我的可能是可能不是一定不不一定給弄暈了,他啊了一聲。
“金老三離開夏城了?”
“哦,還沒,他等著文書。”怎麼還在等通文啊,都說我不開給他了!“為什麼呢?不是讓他們從鄰縣過麼?”
“金爺說鄰縣與本縣邊界上山賊猖獗,不願意打那邊過。”張緹笑道,“秦小弟也知道,連御史大人打那條路過,也被搶了個精光啊!”
“那就放著吧,看誰能拖了。”
糧隊牛車統統阻在關口,看你那邊等著運糧的船要泊多久。
張緹嘆口氣,咕噥到:“何必與錢財過不去呢,唉!”
我不理他,把他趕出屋,換好衣服去見孫二嫂。
孫二嫂平時對衙役們頗照顧,這回沒上腳鐐,住的牢房也是最靠外最乾爽地一間,能照到陽光,沒有裡面地溼氣寒氣。
我站在牢房外,問:“孫家娘子,這回落毒的事情,你可知道?”
她抬頭看看我,沒吭聲。
“是你放地嗎?”
不回答。
“還是別人?”
沉默。
若說不知情,那不可能,且把飯菜來自她家店裡這點放一邊,單就她能立刻知道是什麼毒物,拿出對付滷水的辦法,就十分值得懷疑。
第一百四十二節 就是我乾的
但矛盾的是,從她發現中毒以後的反應來看,應該也是吃驚害怕的。
如果說只有一個油碟裡面加了滷水,那麼因為我吃到了有毒的菜而驚慌,這個可以理解。(喂!自我感覺不要太好!)可如今是附帶的三份佐料都有新增毒物……
按照尊位來看,王郊是客,又是州里來的御史,第一份菜直接送到他那裡是理所當然。
接下來肯定是我。
再數的話,絕對不是張緹,座上的食客就李縣丞或者金老三能排在第三位。而他倆謙讓一番,最後誰取第三份菜,很難預料。
新增滷水究竟是要讓誰吃下去呢?
這應該是一起投毒案,而非巧合。因為按照豆花的加工流程,那滷水想要不引人注意多摻進幾滴都難,而孫二嫂店裡的石磨和過濾豆花的紗布罩子都在後院,各類佐料在店面裡屋。無論怎樣設想,後院的滷水也不會被當成佐料端到前面來擱進油碟裡。
對於突如其來的毒案,孫二嫂的態度像是不知“已發生”,卻明白“會發生”。
簡單說她是知情的,但也只是知情而已。
“孫二嫂,你要說實話。”我對她道,“本縣不想潦草結案。”
她低著頭,一聲不吭。
我踱了兩步,說:“近來沒見你提起齊大人的橫死劫案,是不想報仇,還是對本縣失望?”
孫二嫂還是一言不發。^^… ^^
“因此決定毒死本縣?”
“沒有的事!”她頭也不抬,立刻否定。
我也知道該是這樣的回答,不過為了讓她情緒波動、不安定。兜一圈還是必要的。
“莫非你想自行報仇?”我繼續亂猜,“為了毒殺金老三,搭上別人地命也無妨。只可惜李縣丞代替金老三,喝下了碟子裡的滷水……”
她的頭偏了一下,又緊閉著嘴不說話了。
看來不下狠藥不行。
我讓牢役退出門外關上大牢的門,再靠近木柵欄。問孫二嫂:“可你憑什麼替齊雲天復仇呢?”
孫二嫂猛然抬頭,直直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