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皇子想了想,就直言道:“父皇,當初子衿病重之時說了這門親事,其實是要衝喜的。”
皇帝啞然。
皇帝雖然有東廠的幡子和錦衣衛在手,可以說擁有全天下最跋扈且細膩的情報網,但是他沒有關注過白家這種“小門小戶”是以並不太知道這些過往,他知道的,只是白希雲據說是個快斷氣的病癆鬼,居然還能好起來。
皇帝便點頭道:“可見沖喜還衝對了。齊氏醫術高超,就連安郡王家的老三那樣的病症都能緩和,我看白希雲將來必然可以痊癒了。”
白希雲滿足一笑,點點頭。
二皇子卻道:“父皇,可是當初齊大勇答應嫁給子衿的,其實是他們家二女兒。齊家共有三女,長女和么女是齊大勇的原配韓氏所生,次女是繼室苗氏所生的,當初安陸侯其實是給子衿說了齊家的次女,可是因為其中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交易,苗氏心疼親生女,就以齊家當時正有身孕的長女幸福為要挾,強迫么女嫁了過來,只是誰也沒想到,小齊氏的醫術能將白子衿治好。安陸侯的性子,父皇應該有所瞭解的。當初子衿的確,命在旦夕,安陸侯說是給子衿娶妻沖喜,其實也是給自己預備一個美人養在家裡,而且這件事是齊大勇和他老婆點頭的。”
“荒唐。”皇帝沉聲道:“這事兒真真荒唐,老二,你可別為了給你兄弟說話就誆騙朕。”
二皇子忙行禮:“兒臣不敢!絕不敢做欺君之事。這件事的確匪夷所思,可是您上一次不也知道是苗氏安排了匪類去綁架齊氏的事嗎?”
皇帝點點頭。
二皇子便繼續道:“這安陸侯對齊氏一直有心,府中爭鬥可想而知,子衿身子漸漸好起來後,為了保護齊氏,就將他們住的院落關了門,不想與府中其他房來往。前一陣安陸侯病了被免了職,就一直鬱悶在心,現在病被齊氏治好了,他又可以四處走動,恰逢齊大勇休棄苗氏的事,安陸侯和親家家鬧的不太愉快,回了家就去子衿的院子大鬧,說子衿不孝不敬,應是不許子衿和齊氏帶走一針一線,就那麼連帶著他們沁園的奴才都一起趕走了。白家的老太君不贊同開祠堂除掉宗牒,可是那個安陸侯夫人卻不聽,好像一心想要偏袒嫡次子。兒臣因為過兩天行圍的事情,昨兒個去找子衿,正好趕上他們剛走,安陸侯夫人帶著下人在洗劫沁園,那場面真真是……慘不忍睹。”
“洗劫?”
“是。所過之處猶如黃蜂過境,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看到好的就往自己懷裡揣,齊氏的衣裳首飾等物估計都被搜刮一空了。兒臣知道子衿在城郊自己攢錢買了個莊子,就趕忙趕了過去,等我去時,他們也才剛到。他們是一行人步行走過去的。從安陸侯府平安坊,一路走到了城郊。”二皇子心痛的道:“子衿身子不好,齊氏有孕三個月,因為身上沒有隨身帶著銀子,就只能步行。反正兒臣看了是實在氣不過。問子衿和齊氏,這倆悶葫蘆也不開口,還是打聽了奴才才知道的。”
一時間,側殿內一片安靜。
皇帝的親信蘇公公已經是搖頭嘆息。皇帝則是面沉似水。
二皇子道:“父皇,兒臣今日所言沒有一句誑語,絕不敢欺騙父皇。請父皇給白子衿做主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滴淚
皇帝也不擺弄棋子了,而是站起身來負手走到窗外。今日二皇子所言的一切,在他聽來雖然匪夷所思,卻也並不是不能相信。恐怕天下所有人都沒有生於皇家的他,更能瞭解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包括父母兒子手足之間的關係。
誰說父母對孩子,就一定會關愛?
皇帝早年踐祚之前,見多了人情冷暖,只懂得利用他來邀寵博取寵愛的母親,想利用他做籌碼來子憑母貴,他的心早就冷透了。正因經歷過這些,皇帝才更懂得人情之間最值得珍惜的一面該如何去抓住,也更看不上那些對子女不負責任的父母。
白希雲算來比二皇子小一天,也就跟他的子侄一般的年紀,身子病弱已經很可憐,因為性子冷淡又無法支應門庭,所以不為生母喜歡也就罷了,可是身為男子,誰能受得了愛妻被他人調戲覬覦?更何況那個覬覦他新婚妻子的人還是自己的父親?
如果是他,恐怕也不會忍耐至此,早就翻了臉了。
皇帝早就知道齊妙一手針法出神入化,並不是聽了誰說她治好了病的,而是東廠的幡子來回報,安陸侯白永春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是因為齊妙針扎封了他的穴位。
皇帝又不是沒見過齊妙,這小丫頭雖然有些鬼精靈,卻是一個溫柔典雅極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