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額娘事事都偏心你,我敢讓你受委屈?”之後還是交代,希望妻子多幫他關心一下妹妹,而毓溪自有分寸,身為女人,或許更能體會小姑子此刻的心境。
時日一長,誰也不曉得公主府裡到底怎麼樣了,舜安顏身上的差事大多分給了別人,等他重新回來,不過是做一些瑣碎的事,皇帝沒有特別召見過他,宮裡德妃娘娘也沒找他,一切看起來平平無奇和往常一樣,但本質早就不同。
二月時,皇帝侍奉太后一行離宮遊幸五臺山,後宮諸位妃嬪和幾位隨扈外,永和宮兩位已婚的公主也隨駕同行,額駙舜安顏和傅紀與阿哥們一道負責聖駕出行的周全,之前玄燁雖說是帶女兒出去散散心,但還是把舜安顏帶上了。
可是溫憲每天都陪在太后身邊,還是那個嬉笑如常的小孫女,太后雖然從嵐琪口中知道孩子心裡不好,可見她這麼費心哄著自己,就不願再戳她的痛處。
這一路走得很慢很慢,溫憲從前暈車的症狀這一回沒有太大的反應,可是出行的路才走了一半,宮裡傳來訊息說啟祥宮僖嬪娘娘歿了。嵐琪不能讓密嬪一個人應付那些事,縱然榮妃惠妃幾人都隨行,可以讓她們先回去,她還是放下這裡的事,趕回紫禁城。
767父親的託付(還有更新
因僖嬪纏綿病榻已久,她的身後事宮內早就做下準備,嵐琪趕回來,也不過是幫著密嬪應付那些前來弔唁的人,畢竟還有很多留在宮裡的人認得昔日的王常在,卻不認得今日的密嬪。此外,皇帝和太后不可能特地回來為僖嬪主持喪事,念僖嬪撫養幾位皇子的辛勞,皇帝賜了妃位規格的葬禮,再有什麼撫卹,都全權交給嵐琪,讓她自行斟酌。
密嬪與僖嬪相處這些年,早已情同姐妹,僖嬪雖是病故,可也叫她傷心得一病不起,幸而是嵐琪趕回來主持一切,僖嬪的身後事才得以妥善。
太子因留守京城,也協同操辦了僖嬪的葬禮,又是以妃位禮遇傳送,少不得要調配紫禁城內外的人手,與嵐琪有過幾次單獨的接觸,言談之間,嵐琪驚訝於太子的幹練,他果然是玄燁一手培養的儲君,並不比兄弟們差。如果他不曾做過那些荒唐事,如果他的人性沒有那陰暗的且時常曝露在人前的一面,他一定會是個好的繼承人,可他卻親手否定了自己的人生和前程。
數日後,啟祥宮的喪事辦妥了,嵐琪說一年後重新修繕正殿,讓密嬪搬進去住,這樣將來宮裡若再添人,好選性子好的送去與她作伴,密嬪一切都聽德妃娘娘的吩咐,無慾無求。
嵐琪終於鬆口氣,回到永和宮時,見底下的人打點行裝,嵐琪笑道:“你們胡鬧,我回來七八天,皇上指不定都要回程了,我們還追過去做什麼?送我回來的人也都早早趕回去了,胤禛不在京城,難道讓太子派人保護我出行?”
綠珠捧著主子的氅衣,歡喜地說:“萬歲爺派人來接您了呀,說是算著僖嬪娘娘的喪事差不多,就來接您過去。傳話的人說,您離開後,正好太后不舒服,大部隊一直停著沒動,皇上本要侍奉太后一道回來,但太后說答應了菩薩去朝拜,不能言而無信,養足了精神再上路不遲,所以這七八天,皇上壓根兒沒走多遠,這就派人來接您了。”
嵐琪很惦記她的孩子們和玄燁,可這樣匆匆來回實在太過招搖,對已故之人也不尊重,更何況僖嬪的身後事雖妥善了,期間牽扯到的其他事,還要一一週全,並沒有重新出遊的空閒。便吩咐綠珠她們:“先等一等,我沒想好出不出門,反正不耽誤皇上的行程,讓我再想一想。”
同是這一日,在行宮逗留許久的聖駕一行,終於要在明天重新啟程,玄燁來問候太后的身體,太后表示她老則老矣,可還硬朗,這是去朝拜菩薩燒香敬佛,她精神頭好得很,只要路上走得慢一些就不打緊。
玄燁與太后說會子話,退出來時,見溫憲正指揮宮女太監收拾東西準備明日出發,站在屋簷下精神氣十足,真真有幹練小婦人的架勢,從前那肉嘟嘟小粉糰子似的女兒還在他的記憶力,一眨眼都這麼大還嫁了人,可為什麼……玄燁心裡沉重,看著女兒思緒萬千,也許嵐琪說得對,繼續把她和舜安顏捆在一起,女兒只會一輩子都為了勉強的生活而掙扎。她是公主,是帝王的女兒,即便是女流之輩,也身負著皇室的傳承。
皇帝精神一振,定下心,喚了聲:“丫頭。”
溫憲聽見是父親的聲音,轉身看,果然是阿瑪喊自己,笑盈盈跑過來,瞬間就沒了吆喝那些奴才的霸氣,只是父親懷裡軟乎乎的小女兒,嬌聲問:“皇阿瑪,您怎麼又喊起人家丫頭了?”
玄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