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們好容易獲得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那個金丹真人神色並不好看,他上前幾步,走到了距離天梯落點較近之處。
另一位化元修士也是如此,不過他很識時務,一面順從地落後了那金丹真人一步,一面悄然往餘下四人身上投注目光,似在暗暗觀察。
懶散青年笑了笑,卻沒有什麼動作,他的僕從甲子,自也不動。
徐子青抬眼瞧瞧師兄,也同樣毫不慌張。
果然,在那天梯增加了數千乃至數萬階後,其餘四個路口裡,突然有兩個都走出人來。每一個路口裡都少說有五六人,都是心志堅定之輩,且對傳承之物,想必更是勢在必得。
如此不過一會兒,已是多出了十多個對手。
那些人見到徐子青等人先到,都是面色微變,不過當看到天梯後,又略鬆了口氣。心裡更不知如何感激羅浮真人,心態與先前那個金丹真人截然不同。
當天梯終於落在地面的時候,最後兩個路口裡也出來人了,不過這回出來的又少上一些,僅僅只剩下了三四人。
於是此時稍稍一數,就有二十五人來到此處。
竟是比之前少了一半的數目了。
徐子青掃眼過去,發現同為五陵仙門中的幾位師兄姐裡,有兩人早已留在了半路,留下來的不出他所料,正是修為最高的耿正,和性情極為堅韌的女修沈瑩蘭。他們兩人皆為不曾拜師的內門弟子,這古修的傳承於他們而言,自然是無比重要。而之前兩人不知是選了得用的法寶或者天材地寶,想必也是經過了許多考量,且四人之中,相較而言也是這一對男女希望最大,說不得也是一種取捨罷。
不過他並未多思,這年頭在腦中一晃過後,也就罷了。
再說來到此地的眾多修士見到天梯,都是目光灼灼,見到那偌大的白玉宮殿,亦是滿懷期盼。他們深知而今最好是二人同行,才能更快到達宮殿之內,可那些個沒有同伴之人,就有些犯難。後來各自思忖後,還是咬牙不與人一同行走——既是不能信賴,寧可慢些就是。
因著徐子青等人來得最早,那個金丹真人在天梯剛剛落下之時,就迫不及待地先登了上去。他好容易忍住了諸多誘惑,可見到那宮殿就在眼前,哪裡還能再多忍耐?自是先下手為強!
化元期的修士一直緊跟這位金丹真人,見到他登上去,也馬上邁步,這時他也顧不上得罪另幾人,心裡眼裡,也只有那一份機緣了。
而後其餘十數人都漸漸圍了過來,那對主僕中青年微微一哂,就與壯漢甲子同時躍起,踏在了第三個臺階上。
徐子青抬眼朝他師兄一笑,手指微動,便與雲冽攜手而起,落在第四臺階。
才剛剛踏上臺階,徐子青頓時身子一空,又是一重。
這時候他方才發覺,原來他丹田裡的真元已是全然感覺不到了,整個人都彷彿恢復為凡俗身軀,變得累贅起來。若不是他還能感覺到丹田深處容瑾蠢蠢欲動、亦能驅動神識,他只怕要以為自己之前的修仙不過是夢境一場了。
可是如今他卻很是明白,這不過是他的渾身修為被什麼鎖住,約莫還是一種來自羅浮真人的考驗罷。
這時他低頭一看,就見到原本下方只是一片空地,而今則是變作了一處深淵,內中有白雲繚繞,後方的幾個路口、大片土地,也全都消失了。
其餘的一些修士,也都上了臺階,但現下同樣發覺此種情形,都是面色一變。
徐子青略一想,傳音給旁邊雲冽:“師兄,你感覺如何?”
雲冽道:“身如凡軀。”
……果然是同他一樣的。
徐子青抓緊雲冽的手,笑道:“如今我們師兄弟兩個恐怕要互相扶持,方能走完這無數臺階了。”
雲冽略點頭,說道:“考驗心志耳,且謹慎些就是。”
徐子青聽師兄這般安慰,心裡越發沒有緊張之感,此時他握住師兄手掌,便覺得越發有切實之感。
如此情形……雖在考驗之中,卻忽而令他想起前世凡人常說的一句話來。
所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想必便是如此,而他同師兄雖不能偕老,但若是來日能攜手仙途、永世逍遙,卻是更為美滿了。
想到這裡,徐子青搖頭失笑。
又是他想得痴了,尚未定情,何來執手?不過在如今,即便此“執手”非彼“執手”,也讓他很是歡喜了。
雲冽或以為這師弟頭回被如此考驗、心裡不安,居然就這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