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孃雖然覺得大兒媳婦有些小心眼,但是陸家能夠多添一個孩子也是好的,也就鬱悶了一下,很快就高高興興的張羅著把大哥家的幾個孩子都弄到自己屋裡照顧,好讓陸大嫂能夠專心養胎。
或許是因為被明錦刺激的夠嗆,陸大嫂這回誇張極了,出門進門都要陸大哥扶著她,今天想要吃村東的燒餅,明兒就想吃村西的點心,折騰的陸大哥這幾天都鐵青著臉色,還是陸老孃勸了兩句才不得不繼續替媳婦的嘴四處奔波。
老天爺卻似乎總喜歡跟人開玩笑,在全村都知道陸家雙喜臨門的時候,陸大嫂的月事忽然造訪,原來只不過是因為這幾個月心情不好,月事不調罷了。
陸大嫂覺得丟臉了,心情很不好,恰好某天陸大哥跟人喝了些酒回家,便藉故發了一通脾氣,摔碗砸盆的,夜深人靜的時候發出如此大的響聲,臨近的幾戶人家怕是都聽了個全場。
第二天陸老孃臉色就黑得嚇人,陸大嫂似乎也有些後悔,卻在看到陸老孃和陸老爹拉長的臉的時候,忽然暴怒起來,先發制人地跳上馬車,一路趕著回孃家去了。
陸家鬧劇這才落下帷幕,陸老孃氣得半死,就連葉子豬都耷拉了一天的臉。
大哥家的事,明錦和陸湛倒是不好過問,小兩口規避風險,雙雙躲在屋裡沒有出門。
冬天畢竟還是冷,能夠有個人在身邊取暖也是好的,明錦靠在陸湛身上,對暴躁的陸大嫂感激不盡。
門外忽然有人叫陸湛的名字,陸湛出去一趟,回來時手裡卻多了一封信,是明瀾的家書。
明錦展開信細看,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又微笑。
“怎麼了?”陸湛忍不住問。
“明瑞現在不光能站起來了,還能走上兩步,”明錦笑容裡欣喜和苦澀參半,“只是將來怕也不能像平常人那樣蹦跳了。”
“能走路就已經是最好的了。”陸湛低聲安慰道。
“娘很擔心他將來找媳婦的事情,”明錦低聲道,“畢竟,不如普通人,誰家的姑娘願意嫁呢。”
“現在擔心未免早了點,”陸湛搖了搖頭,“你們該替他想想,現在還能做什麼,當官怕是不好走了,今後他想要做什麼呢?”
“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明錦低聲道,“怕是一想到將來就心裡難過,誰還敢提這些。”
陸湛皺了皺眉頭,卻沒說話。
第一百零八章 大事
明瀾的家書還順帶著提到了另一樁事情,雖然與傅家無關,明瀾還是很有興致的足足寫了兩頁,家中瑣事因此略過不提。
沉寂了幾個月的君研,終於做出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初冬的寒冷沒有熄滅文學青年們對詩詞的熱愛,前不久的時候,他們又一次舉辦了詩會,君研公然丟擲男女平等的論調,還挑釁了幾個素來嚴肅謹慎的世家少爺,單槍匹馬的跟那幾個書生展開了長達一刻的激情辯論,時間並沒有太長不是因為少爺們被君研駁倒,相反,是君研說錯了話,讓人拿了把柄嘲諷,最終拂袖而去。
惹禍的是那句“君子遠庖廚”,也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被君研憤憤打斷,然後上綱上線。
“什麼是君子遠庖廚?”陸湛將下巴擱在明錦的肩膀上,跟她一起看信。
“君子仁愛,不忍見殺生,雖然平常也要吃肉食腥葷,卻遠離庖廚,不見死物。”明錦勾了勾唇角。
明瀾語氣很是幸災樂禍地說了君研當時大談如何男女平等,男人也該下廚做飯云云。
就連明瀾這樣不怎麼努力讀書的姑娘都能立刻明白過來君研明顯的謬誤,詩會上那些自詡才子才女的孩子們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明瀾沒有親臨現場,卻能描述出君研和那些人辯論的句子,可見是有人刻意傳了出來,這些平日裡清高傲氣的少男少女們早就不耐煩君研憑藉兩首漂亮的詩詞便高高在上的態度,如今更是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甚至對從前君研藉以成名的那幾首詩究竟是不是君研所寫表示懷疑。
上一次的天驕,讓君研得罪了上面那個厲害的緒鋒。
這一次卻是在一群還不懂事的孩子面前出了醜,被她根本瞧不上的孩子們嘲笑,君研惱羞成怒,拂袖而去。
那個一直在君研身後,以守護者自居的男人,這一次並沒有出面。
明錦甚至隱隱覺得,那人反而故意讓君研出這個醜。
這個年代對女子不算太苛刻,才女們自行結社也不是沒有這種事,但大多並不談論風花雪月,甚至因為詞不夠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