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本以為他會一鼓作氣繼續接受臨床實驗,取得更大的進步。
林淵跟在衛一後頭,看見明月臉上的詫異表情,停下輪椅,朝她招手,“來,明月,我有話對你說。”
明月走近他,蹲下。身,與他面對面。
林淵伸出雙手,明月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裡,任他輕輕地握住。
“我父親……”林淵很少對人說起“父親”這兩個字,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父親這一角色,始終缺失,如今他已經三十七歲,那些少年人的意氣退去,心態已經平和,“前天在家中浴室中摔倒,昏迷至今,醫生說情況堪憂……”
明月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
她想起已經去世的阿嬤來。
“家母失去主張,整個人在電話中哭到崩潰……”想到毫無頭緒,只曉得痛哭的母親,林淵抽出一隻手裡,理一理明月的額髮,“我回國去,陪她度過難關。”
明月點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林淵微笑,搖搖頭,“我一個人沒問題的。你好好在家過暑假,別胡思亂想。”
“好,我等你回來。”明月應承他。
隨後他們擁抱彼此,林淵由返回樓上的衛一推下樓去。
阿媽在院子裡,雙手在圍裙裡搓了搓,也給了林淵一個擁抱,“你別急,會好起來的。”
阿爸開了車在門口把林淵接上車,送他去機場。
明月和阿媽站在門口,目送汽車駛遠。
明月隱隱有中預感,這一年半安逸平靜的時光,就此終結。
晚上,明月在給天涯的郵件裡寫道:
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命運在不遠處的拐角安排了怎樣的遭遇。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每分每秒,不讓它從指縫裡白白溜走。
天涯並不像往常那樣,隔一兩天才回覆她的郵件,而是即刻有了反饋。
“所以我要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了你。”
明月望著電腦顯示屏上簡簡單單的十多個字,忽然希望天涯就在眼前。
“我也要感謝命運,讓我遇見你。”明月回覆天涯。
那頭卻沒有了迴音。
明月在電腦前又等了片刻,不見天涯,只好合上膝上型電腦,下樓去。
七月的代爾夫特夜空晴朗,抬頭望去,能看見滿天繁星。小院裡花木蔥鬱,空氣中有隱隱的花香。
側耳傾聽,能聽見遊艇從運河上開過,水花濺起的聲音,還有遊人們的歡笑聲與交談聲。
一切都同平時一樣。
明月到雜貨店裡換了阿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