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與他國之人爭一時意氣,致使兩國失和,邊關不穩。臣有罪。”
他緩緩解下佩劍,把它恭而敬之地放在地上。再從懷中掏出虎符,也把它放在地上,以額點地,朗聲道:“臣罪不可恕,願辭去左將軍職位,聽侯發落。”
說罷,他退後一步,再不言語。
殿中嗡嗡聲大振,久久久久,衛子揚那一句“聽侯發落”還在皇帝的耳邊迴盪。
嗖嗖嗖,眾臣同時轉頭,驚疑不定地看向陛下。
而陛下,此刻正沉著臉,靜靜地看著衛子揚。
這次的事,他是想好生敲打衛子揚一番的。
可他沒有想到,衛子揚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果斷地跑到皇宮中跟自己認罪,還交出了虎符兵印。
低頭盯著那半邊虎符,陛下的雙眼精光閃動。
他很想收起那虎符。
這衛子揚,天才縱然是天才,可惜太跋扈,太不馴,而且,以他的年紀來說,他立的功也太大,竄得也太快。是要打壓了。
可是,他居然選在這個時候來交出虎符。
這個時候,那六個小國的使者還在外面,北鮮卑的使臣也還在都城中。
從馮美人處得來訊息可知,這小子可能已疑心到自己了,而且,他與北鮮卑的人並沒有鬧翻。就算那訊息不可靠,就算衛子揚與北鮮卑的人鬧翻了又怎麼樣?任何地方,利益總是高於一切。
只怕自己剛把這虎符一收,這個任性的小子已把鋪蓋一卷,跟著北鮮卑使臣回去了。聽說他剛才是直接從使者行館過來的,當時他的人還跟北鮮卑的使者說了一句什麼密語呢。
站在皇帝的立場,與衛子揚這樣的天縱英才相比,一個不成器的慕容成算什麼?說起來,慕容成雖是皇室成員,卻不是得寵的皇子,他的死活,並沒有那麼重要。相信衛子揚只要願意去,北鮮卑的皇帝會痛痛快快地把慕容成給忘記乾淨。
心思百轉間,陛下突然發現,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不但不能收衛子揚的權,還要代替他安撫北鮮卑眾使。
暗中蹙了蹙眉,轉眼陛下臉一沉,喝道:“胡鬧。”
他瞪著衛子揚,說道:“虎符大印,是想交出就交出的嗎?莫非你以為這是小孩子把戲?收起來——”
喝聲如雷,衛子揚老實地低著頭,聽話地把那虎符收入懷中,把佩劍重新掛好。
陛下瞪著衛子揚,又道:“你這衝動任性的性格,是要改一改。那慕容成之事,你既知錯,就受罰吧。朕罰你三年俸,半載不得外出,且在家裡多讀詩書,養養性子。”
這罰不重,衛子揚感激涕零地喚道:“謝陛下隆恩。”
“退下吧。”
“是。”
目送著衛子揚離去的背影,陛下一臉倦意。
見狀,眾臣一一告退。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陛下才沉下臉。
一個護衛來到他身後,低聲說道:“陛下,那安排下的人,還要不要?”
一聽到這裡,陛下臉沉似水,他低喝道:“撤回來。”
“是。”
“這事至此為止。”
“是。”
沉默中,陛下沉沉說道:“這廝怎地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朕到一直小看了他,哼。”
正文 第156章 惘然
回到馬車中,衛子揚閉上雙眼。見他時不時伸手敲打著太陽穴,馮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他的額側按揉起來。
做這種事,是她的本性。隨著她手伸出去,衛子揚先是一怔,轉眼閉上雙眼,把頭倚在她懷裡,專心地享受著她地按揉。
而馮宛,也是無意識的動作,這動作一做出,收回已是不對,她便忍著羞意,舒緩有力地給他按拿起來。
連貫溫緩地動作中,衛子揚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他閉著雙眼,低聲說道:“是時候投向太子了。”
投向五殿下?
馮宛一怔,他本來便是五殿下那裡出來的。後來為了讓陛下安心,他便離了五殿下,一心一意當起了孤臣。現在又回到五殿下那一邊?
轉眼間,馮宛便明白過來。五殿下身為太子已有數月,前陣子,大臣權貴們以為陛下壽命不久,大批次地投奔他,使得五殿下的勢力已成氣侯。
現在,陛下的身體好轉,虛雲道長的批語也傳到了五殿下耳中。這父與子之間,已有爭奪皇位之勢。
衛子揚招了陛下的忌憚,他重新倒回五殿下陣營,借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