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少辛苦。
阮氏當然知道葉大娘的用意,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因為這件事,婆媳兩人幾乎鬧翻了臉。葉大娘先是拿出一大堆的婦道規矩來壓她,後來,她又想在寶珍的身上開始做文章,說起話來不管不顧。最後,阮氏縱然不甘心,卻還是為了寶珍忍下了這口氣。在阮氏的心裡,一直對女兒寶珍懷有深深地愧疚,恐怕這一輩子都褪不去。而那其中的緣由,她自然已經不想再提了。
好在,阮氏是個有長遠打算的人。她深知,一家人光憑著賣豆花來餬口,根本不能長久。所以,便揹著葉大娘攢下了一點點本錢,買來了花線綢布,做一些繡活兒來託人賣。
兩年下來,雖沒掙到什麼大錢,卻也暗中攢下了幾兩銀子。這點錢,阮氏自然是給女兒寶珍準備著的,以防他日不時之需。
寶珍回了屋裡,挨著炕沿兒坐了下來,拍拍還眯在被子裡的弟弟寶祥,溫和道:“祥兒,該起床咯。”
葉寶祥今年五歲,正是開始漸漸明白事理的時候。
在寶珍的記憶裡,這個弟弟幾乎就是她一手照顧大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每樣她都得管。許是,自幼粘在寶珍的身邊,寶祥也沾染上了她的好脾氣好性格。小小的年紀,就知道心疼姐姐,反倒是不怎麼喜歡和慣著自己的葉大娘親近。
因為這件事,寶珍還曾經特意問過他:“奶奶對你那麼好,什麼好吃的都給你留著。你幹嘛還總不搭理她?”
寶祥聞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著寶珍,稍微往她跟前湊了湊,偎在姐姐的身旁,嘟嘴道:“奶奶的身上總有一股味道,怪怪的,我不喜歡。”
寶珍記得,自己當時是哭笑不得,只能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含笑道:“還敢說別人有味道,你自己還不是髒兮兮的,不愛洗手。”
寶祥聞言,立馬撅起嘴伸出小手,委屈道:“哪有哪有?姐姐你看看,都是乾淨的。”
每見到弟弟這樣,寶珍都會故意逗他,擺出一臉認真的樣子檢視他的小手,過了好半天才道:“恩,先勉強過關吧。”
這樣的回憶還有很多,它們會時不時地冒出來提醒她,自己和弟弟曾經溫馨的點點滴滴,讓她替原本的寶珍好好照顧這個弟弟。
忽然,寶祥翻了一個身,抬腳蹬走薄被,小小的身體擺成了一個“大”字。
寶珍這才回神,又用手輕拍了拍他的小肚皮,接著道:“懶床不是好孩子,你再不起來,可就沒早飯吃了啊。”
寶祥哼哼唧唧地睜開眼,撒著嬌道:“要有白米飯吃,我才起來。”說完,他拉了拉寶珍的衣裳,好似求著自己的姐姐能馬上變出來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
寶珍聞言,心中有個地方忽地一軟,看著寶祥問道:“小饞貓,就那麼想吃嗎?”
寶祥應了一聲:“唔,做夢都想。”
“白米飯。”寶珍看著弟弟,暗自嘆了一口氣。葉家的生活清貧,只有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破例吃上一頓白米飯。這兩年父親出門在外,家裡的日子過得更為拮据,連吃白米飯也成了不可能的奢望。
想起自己穿越之前,隨意浪費食物的時候,寶珍不免覺得慚愧。她一把將弟弟拉起來道:“只要你好好聽話,姐姐保證,以後一定讓你天天吃白米飯吃到撐。”
小孩子終究是好哄的,有這一句話便滿足。寶祥笑盈盈地抬頭看她,開心道:“祥兒一定聽話,姐姐不許耍賴反悔。”
寶珍點了點頭,帶著弟弟出去洗漱,準備吃飯。
早飯她們吃的是雜菜湯麵疙瘩,黃黃綠綠的,黏糊糊地盛在大瓷碗裡,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沒食慾。只是,現在還不是挑剔的時候,畢竟,一家人還能有吃的果腹就不錯了。除了麵疙瘩,桌上還放著小半碟兒的蘿蔔塊,鹹的不像話,只要吃上一塊便能就著喝下半碗麵湯。
四個人分作兩邊,各自悶頭吃飯,誰也沒說話。不過,雖然沒人說話,可桌上的動靜卻不少,特別是葉大娘唆尖了嘴,每吃一口都要呼哧呼哧地吹上半天。而寶祥一直都用不利索筷子。這會,他反手笨拙地去夾蘿蔔塊兒,眉頭緊蹙,就好像在跟小蘿蔔塊兒較勁似地。
寶珍含笑瞄了他半天,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得伸手替他夾起一塊兒給他放進了碗裡,道:“泡一泡再吃,免得太鹹。”
寶祥聞言點點頭,端起碗來吸溜吸溜地吃起來。
阮氏看了看寶祥,忽然開口道:“別吃得那麼大聲,一口一口的慢慢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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