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可偶爾心有不順也會發發脾氣使使小性子,叫她放下/身段道歉她覺著難為情,因此便只拍拍她的手,羅媽媽也能會意地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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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陸敘回到家時,便見孃親甄氏還坐在堂前等候,他心裡多少生出幾分愧意,因而甄氏在耳邊反覆嘮叨斥責,他也未駁一句。
一宿未眠,到了白日黑底便有些發青,甄氏瞧一眼就急起來,“怎地了?看了一宿的書?”
見兒子不置可否,她便又道:“再是上進也不好熬夜苦讀啊,你是知曉的,你爹之所以死得早,無非就是他生性好賭,長年累月的晚間進賭/場白日撲在炕上補覺,這般下去身子遲早要垮,可再不許了啊。”
陸敘揉揉眉心,點一點頭,“娘,咱們還有多少積蓄?置一處寬敞些的院子如何?”
甄氏正執著瓷勺盛粥,乍一聽這話,手上就是一抖,熱騰騰的五穀粥就叫她灑在了手上,燙的她“唉喲”一聲連忙擱下了碗,陸敘忙起身要為她去拿燙傷膏,甄氏卻一下叫住他。“不妨事,回來。”
陸敘復又回來坐下,蔥兒擰了溼帕子送上來,甄氏接過擦了擦手,再盛出一碗送到兒子跟前。“好端端的怎麼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甄氏心下狐疑,兒子這些年看病的診金俱是上交到她手上保管,她自來惜財的很,這每一筆進賬與出賬皆是記得清清楚楚,雖是不怎樣識字,可數算起錢財來卻是手到擒來。
如今住的這一進小院,就是她同兒子省吃儉用置辦下來的,原先他老子在世時,他們一家四口還只住在鄉下,這如今房價上漲的厲害,要新置一處比這還大的院子,只怕花光了手頭都還不夠。
“且打消了這主意。”甄氏夾一個香菇肉餡兒的灌湯包放進他碗裡,面上頗無好氣,“屆時可是想著喝西北風去,不說能否置辦下來,便是置辦了,到時手裡無個錢財週轉,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到哪去尋!”
陸敘不再開口,聽娘這話便知錢財不夠,可若是將這老宅典了,湊個一倍的銀錢該是能夠。
他這樣一想,心下又覺不妥起來,不說娘守舊自不會同意,便是真的置辦妥了,他用何種理由將她接進來住?旁人會如何看待?娘又會如何?她又是肯與不肯?
陸敘只覺頭大,愁了一宿方想出的法子竟是漏洞百出,走哪方面看皆是不合禮節不合規矩。用罷早飯,便進了書房,說是書房實際不過是一間簡陋的小屋罷了。
今日心浮氣躁,他便撇開書本,執筆練起字來。古話說得好,寫字可靜氣凝神,如今看來卻是不錯,原本焦慮的情緒竟是在這一筆一劃之下,漸漸變得平和不少。
陸敘擱下筆,滿屋飄著墨香,他雖無法像那等家底殷實之人用著名貴寶墨,可也不願去使用那廉價低劣的墨侮辱了字。
自進學之後,陸敘便少去醫館,紅花雖說還未能獨當一面,可尋常百姓人家本就是傷風感冒,頭疼腦熱這等小病為多,真有那見骨見肉需要接骨去腐的時候,信得過的自是由她,信不過的也就是去了別家。
若是往日他必會覺著損失虧大,可如今不比往日,重心該放在哪處他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今日好在未再落雨,陸敘頭頂著陰天來到醫館,這一不落雨了,氣候便又開始溼熱起來。
紅花正在為人把脈,她衝陸敘喊一聲師哥,陸敘點一點頭,方掀開隔絕前店與後院的一重帷幕,巴豆正赤著膀子頸上搭一條汗巾拿著斧頭在院內劈柴,大臉上通紅一片,汗流浹背。
他正呼哧呼哧乾的起勁,未察覺師父走近,還是陸敘皺眉開口道:“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哐當!”斧頭一下落在了地上,巴豆驚得趕忙將系在腰間的衫子穿上,一身俱是汗水,黏糊糊的幾回穿不齊整,扯一扯才給弄順了,邊扣著胸前的紐扣邊討好地笑起來,“師父怎地突然來了,可有好些天未見著了。”
巴豆與枳實不同,他是自願賣身進來幫工,家裡親孃死得早,後孃頭年嫁進來,次年就給生下一個弟弟,他爹是個糊塗人,後孃當面對他噓寒問暖,背地裡卻是處處苛待於他。
見他生的壯實,每日便把他當牛一樣使喚,起早貪黑的砍柴種地,到了他老子跟前還來一句年輕人就該多幹活,明兒身子才壯實。
這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他爹早叫那臭婆娘迷住了心神,哪裡會管他的死活,所幸他腦子不傻,早早便出來幹活。
師父念他身世可憐,便也相幫著瞞住月錢,說出來的月錢比實際低出一半,可就是這般,那兩個吸血蟲仍不忘叫他月月送一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