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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鼎 是否不容質疑 本將以為大謬

所謂人法地 地法天 天法道 道法自然 自然有春夏秋冬 有夜晝變換 有風雨雷電 有生老病死 自然無時無刻不在運動流轉 自然在變 道亦在變 人事更是需變 與道、與自然相對應符合

聖人之所以為聖 在於其道與世相合 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董公獻《舉賢良對策》而漢室江山定 然而 聖人之道是否也適用於今世

經春秋戰國、秦漢一統、三國亂世、及至我朝已有八百年 這八百年來天下時分時合 社會動盪劇烈 如今百姓困苦 河山傾頹 國家有朝不保夕之虞 顯見 先聖之道 已再不適於今世 必須尋變 先聖之言 只可當作一家之言 而不能奉為金科玉律 聖人皆言神不滅 豈可信以為真

只有道與今世相符 國家才能安定 百姓才能樂業 國祚方可廷綿長存

雲峰擲地有聲的話語有如一記冬雷在宮城上方轟然炸響 眾人無論認同不認同 皆被震撼驚住 在當時 這種言論就是大逆不道 異端邪說 士人多談玄 從表面上看 玄學在儒而非儒 似道而非道 非湯武薄周孔 且玄學名士常有一些背禮傷教的言辭行為 然而 就其維護宗法等級制度及其與之相適應的倫理道理規範這一思想主旨而言 玄學與儒學實為異曲同工 一脈相承 …;

玄學的中心意旨實為論證道家所推崇的自然與儒家所宣揚的名教之間的一致性 主張儒道兼綜 依然尊孔子為最高聖 而云峰 表面雖說的委婉 可是明眼人都能聽的出來 這人在搞全面否定 先聖之道不合用於今世 他要另起爐灶 重新開火

說話到這個份上 已偏離了辯論主題 大家都明白 雲峰在借題發揮 趁機宣揚他在涼州奉行的那一套 一時之間 廣場上陷入了短時間的寂靜

小部分認同他的人 心底漸漸起了共鳴 細細想來 這人所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畢竟秦涼二州百姓富足、社會和諧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實

大部分人不認同他 卻是心生顫慄 膽寒不已 偏生他們一時還奈何不得雲峰 雲峰並不是白麵儒生又或是平民百姓 可以任人揉捏 心裡都產生了種不妙的預感 這天 恐怕要變了

你 你胡言亂語 妖言惑眾 豎子怎敢如此大膽 一個又驚又怒卻又底氣不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峰轉頭一看 此人是揚州大中正陸曄 頓時面色一沉 刷的一下挺身而立 斥道: 本將與竺道人辯戰 與你何干 閉嘴 接著凌厲的眼神一掃 那派頭彷彿皇帝不是司馬睿 而是他雲峰 又向後猛一招手 親衛們立刻散開到廣場各處 向公卿士族發放起了小冊子 正是與譙敏之辯戰經學的整理歸納:《成都議記》

眾人無不膛目結舌 什麼叫囂張狂妄 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雲峰當眾散發異端邪說 囂張狂妄簡直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可靜下心一想 配合他的言語、表情、氣勢 的確沒有比在這個時候發放更加合適的時機了 可以說 此時的雲峰才真正在建康具有了影響力 以前大家都認為他在譁眾取寵 沒想到的是 這人突出奇兵 祭出了思想大旗

雲峰心裡卻有些遺憾 譙秀的《民本論》還在研寫當中 否則造成的衝擊將會更大

士族公卿們紛紛翻閱著 就連司馬紹都從黃門處要了一本過來 大多數人只看了開頭 便勃然色變 要麼重重扔在地上 要麼刷刷刷撕了個粉碎 但依然有人面露深思 看個幾句 想一想 然後再看 越來越有言簡意賅 字字珠璣的感覺

雲峰不奢求所有人都能接受 他只需要能在士族同盟中開啟條突破口 從廣場上各人的反應來看 他的目標無疑已經達到 但他就好似意猶未盡一般 繼續大聲說道: 本將於秦涼二州抑佛 實為釋道不是我道 釋教損害國政 沙門敗壞民俗

為何百姓寧可傾家蕩產禮佛拜佛而不願接濟親友撫卹貧困 此為釋道重利己而輕濟世 因此佞佛之人有窮親貧友相求 皆斤斤計較 吝嗇之極 不願解囊相助 卻反過來將資財貢獻佛寺 獻媚求歡於沙門 若非能從沙門撈取好處 在親友處無油水可榨又何至於如此 況且拜佛雖破費錢財 卻可獲得周急積善之美名

釋道惑人以茫昧之言、懼人以阿鼻之苦、誘人以虛誕之辭、欣人以兜率之樂 故舍棄祖宗袍服 改穿橫衣 廢棄禮樂 列水瓶飯缽 家家骨肉分離 人人子嗣絕滅

致使軍失其戰力 吏空於官府 良田廢棄荒蕪 財富被奢侈的寺院建築耗盡 奸佞不法之徒層出不窮 此皆為釋道之禍也

本將於涼州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