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並不願意認了雲峰這個親戚,大家都裝傻,再好不過。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騎兵,甘卓咬咬牙道:“不能退!不戰而逃豈不令人恥笑?日後還有何面目立於廟堂之上?我軍處境艱難,他們也好不到哪去,本將觀其圍而不擊,想必亦是不願與我方死戰,既如此,比拼耐性便是!只須將士們多留個心眼,防著夜襲,對方無機可趁,又能撐得了多久?他有三萬匹馬,馬匹也得吃糧食,消耗遠大於我軍!”
魏乂沉吟片刻,點點頭道:“甘將軍言之有理,且先守過今夜再看情形。”
而在陣外,韓勇、姜發與趙肅也在觀察著眼前的軍陣,對於這兩支軍隊的耐性亦是暗感頭疼。
姜發搖了搖頭,嘆道:“未曾料到江東軍隊竟會如此難纏,看來只能於深夜再另尋時機了。”
韓勇尋思道:“說起來,還是我方稍占上風,江東軍擠在一小塊地域,不能移動,還須時刻防備我方突襲,精神緊張,難以持久,本將倒是不信,他三兩日後仍能保住如此狀態。”…;
韓勇的話卻是啟發了趙肅,他向四下裡打量了一番,提議道:“韓將軍,老夫有一策,或可於今夜退敵!”
“哦?”韓勇饒有興致道:“趙公請講!”
趙肅向四周指道:“韓將軍請看,漢復夾於南北兩山之間,而夜間風速平緩少變,韓將軍可尋一上風處,伐來薪柴,燃起滾滾濃煙燻向對方,老夫倒要瞧瞧,如此情形下,甘卓、魏乂尚能安然不動否?若他一動,必生破綻,又豈能不敗?”
“啪!”姜發狠狠一巴掌拍在趙肅大腿上,開口讚道:“你這老匹夫果然一肚子毒計,有此一策,敵軍必生慌亂!”
趙肅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不滿的看了看姜發。
韓勇眼神一亮,喜道:“趙公此計甚佳,若今夜退敵,本將必向將軍上書為你請功!”
趙肅立刻就忘了疼痛,呵呵笑道:“不敢,不敢!”
時間捱到了子時(十一點),城頭觀戰的守軍們早已沒了興致,均陸續返回了各自營地,看樣子今晚是打不起來了,韓勇則把分佈於江東軍兩側的騎隊給召了回來。
在這期間,韓勇命部分軍士上山砍樹,又經過仔細分辯,確定風向為西南風,風力不大,但好在較為穩定。
將士們把一顆顆伐倒的樹木拖到指定位置,待騎隊回返時,已經趁著黑夜堆上了近百顆樹木。
韓勇一聲令下,連忙有軍士上前潑灑著原油,而他自已領著大隊退回正西五里開始做起了準備。
約一刻不到,星星點點的火頭逐漸升起,很快就燃成一片,透過閃爍不定的火光,能看到滾滾濃煙有如一堵厚厚的牆一般,正不疾不徐的向著江東軍推去。
韓勇一揮手道:“準備!”將士們紛紛取出早已浸溼的棉布綁在臉上,然後又給馬兒套住口鼻。只要敵軍一現出亂象,立刻就會衝殺過去讓這些步兵們見識下什麼叫做騎兵!
無論是城頭守軍,還是城下的江東軍,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壯觀景象。
煙雲未至,難聞的氣味卻已飄入陣中,魏乂喃喃道:“這。。。這該如何是好?涼州軍竟然還有這一手,煙飄過來我軍必亂,甘將軍,還是退了罷,且讓他一陣又能如何?”
煙牆越來越近,不用想也能猜到,在黑暗裡,對方騎兵定已整裝待發,甘卓收回目光,看向了已經現出不安的軍士們,零亂的“咳咳”聲在陣中此起彼伏,他眼中射出了一絲不甘!
可甘卓也明白,再意氣用事,全軍必亂無疑,到那個時候,對方定然會衝殺過來,是手下留情還是斬盡殺絕,不留活口?他一點把握都沒有,當即不再猶豫,恨恨的大聲喊道:“對面聽好,今次算你勝了,不過此事沒完,哼!咱們走著瞧!”接著轉身喝道:“全體列隊,弩軍斷後,退回魚腹!”
軍士如蒙大赦般的紛紛呼了口濁氣,該死的對峙終於結束了,儘管輪換持弩,可一端就是一個時辰的滋味的確不是人受的。
來之前都打好了算盤,佔了漢復就分批去攻打周圍的苗寨,如今倒好,白跑一趟,婀娜動人的苗女們白白便宜給這幫子涼州軍了。
心裡儘管都在想著,可平時嚴格的訓練卻令他們不自覺的列成整齊隊形,緩緩向後退去。
兩萬步卒漸漸地越退越遠,姜發忍不住問道:“韓將軍,我軍是否追擊?”
其實韓勇心裡也想,江東軍雖已退卻,卻毫髮無傷,總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半天,才搖搖頭道:“咱們可別壞了將軍大事,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