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典!”
那柔和女聲款款道:“容華,你從來心地慈悲,與人為善。朕準了,只有些委屈了你…”卻聽他淡淡一笑,道:“容華有何委屈?獻藝陛下,得蒙陛下開顏,已然比什麼賞賜,都重要得多了。”
那清脆女聲復哈哈大笑起來,道:“皇姐,你瞧容侍君,當真稱得上一個賢字,倒不如封為賢君,在皇夫之下,也就是了。”那柔和女聲恍然大悟,立即介面道:“寧兒說得有理,就按寧兒的辦法好了。華賢君,你身子剛剛康復,根基尚淺,夜裡風大,萬一受了風寒,卻是不妙,眾侍兒,還不快快扶華賢君下去!”
四面連聲稱喏,早有侍從魚貫而入,將臺上男子扶下。鐵人鳳待要阻止,已然不及,不覺沉了面孔。那女帝聲音歡欣,微帶窘意,道:“就依老將軍所言,佈告天下,令梨園中有能之士,悉數來歸,除賞賜外,來去隨意,老將軍意下如何?”
鐵人風面色依舊難看,從鼻孔裡甕了一聲,算是應了。卻聽那清脆女聲笑道:“鐵老將軍雖然是用心良苦,可惜只怕是白費功夫。縱然尋遍天下,又哪裡找得出如華賢君這般才色雙絕的人物?我卻替皇姐,心疼那些國庫裡的金銀。”
鐵人鳳心裡正對她恨得牙癢,冷冷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慕紗王年紀尚幼,知人甚淺,也是有的。”
那清脆女聲冷笑道:“既如此,小王倒很想領教下鐵將軍的眼光了。小王愚昧無知,及不得鐵老將軍這般見廣識博,也遠不及鐵老將軍能幹。皇姐,不如讓小王與鐵老將軍打個賭,賭她三月之內,能找出不輸於華賢君的梨園之士。若是小王輸了,那小王在鐵老將軍現身之地,定然退避三舍。”
鐵人鳳遽然抬頭,顯然是對這賭頭十分意外,目中光芒閃爍,想是十分動心,但立即想起此事不易為,光芒隨即黯淡了下去。那清脆女聲格格笑道:“當然,若是小王僥倖贏了,那就麻煩鐵老將軍將愛子送到小王府邸。小王必定三媒六聘,用八臺大橋,迎他過門,就算做不得慕紗王君,側君之位,總是留與他的,斷不會叫他委屈。”
鐵人鳳一旁的少年面色紅得要滴出血來,轉瞬又蒼白如紙,恨不能將頭埋到地下去。文武百官都齊齊一呆,向鐵人鳳偷偷瞟了一眼,被她凌厲的目光嚇了一大跳,一個個垂下頭去。須知這鐵冕乃是鐵人鳳中年所出之獨子,平日裡愛逾性命,又豈肯讓他嫁給素日裡不對盤的慕紗王,更何況還是做側夫?已見得她頭髮根根直豎,眼看就要發作。
此時卻有一個清麗的聲音驀地從人群中拔起,朗聲道:“鐵老將軍何須懼怕,不妨答應慕紗王便是。小可雖然無能,但僥倖在曲藝方面,還算略有所知。雖然比不得前輩,或許倒能與華賢君平分秋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城下立起一人,容色絕豔,不可逼視,明明身著女裝,為何剛才聽得的是一把男音?她身邊還有一男裝女子,嘴巴張得可以吞得下一個雞蛋,顯然是對眼下的情形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鐵人鳳看著那人,瞪圓了眼睛,顯然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她久經風浪,立即回過神來,喝道:“無知刁民,竟敢胡言亂語,雌雄難辨,就不怕這鎮國金鐧,鐧下無情?”仔細一看,不覺一呆,只見其細長的脖頸上,當真有一凸起之物,再觀其前胸,一馬平川,若當真為男兒之身,較之華貴君,只怕容色還要更勝一籌。
杜少華在其後看得目瞪口呆,單君逸一口茶含在口裡,上下不得,嗆得滿臉通紅。張涵真還在呆呆看著那舞者消失的方向,似乎陷入沉思中,還沒發現情勢的逆轉。楚天行在蕭寧遠手中劃下“南海門百變大法”七字,想了想又劃道:“但下面那個總是變不出來的,怎麼辦?”蕭寧遠瞪了他一眼,也跟著劃道:“莫非你還想她變出來?靜觀其變即可。”
只見楚楚極瀟灑地做了一揖,笑道:“小可自小喜著女裝,最恨自己生了個男兒之身,但世間之事,事事難如人意,只好在平日裡都作女子裝扮,略解心結。”見歐陽霏還在那裡發楞,重重瞪了她一眼。
歐陽霏總算醒悟過來,結結巴巴介面道:“是了,我這小弟,性格古怪,平日裡都著女裝,最恨人家將他當做男人。我爹孃拿他無法,只好由他去了。”
楚楚得意的一笑,向她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做得很好,笑道:“鐵老將軍不必有疑,在下一諾千金,從不信口雌黃。只需給小可三日,並借小可這戲臺一用,定可為陛下再獻上一臺好戲。如若遜色,小可情願將項上人頭取下,獻於鐵老將軍。”
鐵人鳳身後的男子,目不轉睛瞪著她,面色忽白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