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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我也沒什麼正經事,鍾兄有話就直說吧。”

我點點頭:“我有一批貨,要送到平安洲凌城去,原來說是託給鏢局一道走,不過我總不大放心。柳兄弟要是有空,就煩你替我走一趟,我封五十兩謝禮,一路行車停宿也算我的開銷。柳兄弟可有意?”

他說話還算清楚:“是什麼貨?”

我指指斜對街的招牌:“絕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的招牌,柳兄弟也聽說過吧?”

他眯著眼看,笑笑:“好罷,凌城也不算遠,來回半月功夫。鍾兄要是放心,我就替你跑這趟腿。”

叫夥計過來添菜熱酒,兩個人碰一下杯,算是講定了。

第二天他來工坊找我,我把貨託給他。

其實不是要麻煩他,不過,在京城這地方,柳湘蓮他一點也不快活。他是隻鳥,困在這籠子裡沒有樂趣。

他說託我照顧他的寡母,我點頭答應,然後他將家裡的地址告訴我。

薛蟠可能找到了別的樂子,一時倒沒想起來再找我麻煩,真是謝天謝地。

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下來,我幾乎忘了,我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那些住在紅牆裡的女孩兒們,現在又怎麼樣了呢?

紅樓八

和柳湘蓮的認識就是這麼一個湊巧的時候,一個偶然的地方。

然後來往慢慢多起來,一開始我們沒什麼共同話題,我和紅樓中人沒有一個深交,而他以前大概也沒有結識過我這樣的人,所以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和對方找話題。柳湘蓮這人我也看出來了,他有錢也總是存不住,總有各種各樣的花錢名目。後來我和他算是固定了這種半客半主的關係,他替我送遠的近的貨物,我付他勞務費用——不過每次付給他一半,另一半給他母親收著。那個寡居的婦人非常安詳,對兒子的行止也從來不嚴加管束。她有種豁達的,淡泊的氣質。我沒有問過柳湘蓮的父親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大概也應該是個豪闊不俗的人吧。

我每次去送錢都是自己去,柳湘蓮母親身上有種讓人安心的氣質。柳家還有個老傭人打掃漿洗,我去的幾次,柳伯母下廚給我做麵條兒吃,味道不多出奇,就是讓人覺得很踏實。所以我沒事兒的時候也喜歡去。然後天氣冷下來,柳伯母還做了一件棉袍給我——雖然我不怕冷,還是把它穿上身。

我的朋友們……他們還好嗎?也在惦記我吧?

可是我卻已經回不去了。

家人,朋友,曾經的一切……

我站在街口,手伸開又握起,但是什麼也抓不住。

“鍾兄,你在這裡愣什麼?”

我搖搖頭:“沒什麼。你從哪裡來。”

柳湘蓮晃晃手裡的貼子:“你忘了,我早起和你說了我去劉府送了二十塊香皂過去。”

我點點頭:“他們賬房那裡太不好應付,下單子比誰都催的快,收錢卻拖的最慢。我們賣的又是緊俏東西,下次再不快點給我轉過來,我就不送他們家了。”

柳湘蓮一笑:“你就是個錢蟲,可是你這麼大一份兒家業,竟然就住在工坊裡頭,房子不置一處,下人也沒有一個,過的竟跟和尚一樣的日子——你圖的什麼呢?”

我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我想要的……不過是長長見識。不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機會罷了。錢財什麼的我倒不在意。你要喜歡,這家工坊送你好了。”

他轉過頭來,看起來想開句玩笑的。

但是我的表情卻是認真的。

他愣了一下,轉了話題:“中午我有個朋友家中擺酒,邀我也去湊個樂。你自己也是一個人悶著,和我一道去如何?”

我問:“姓什麼?”

他說:“姓賴。”

我點個頭說:“行啊,那就一起看看去。”

賴家是富戶,但不算豪門,所以一幫人聚在一起就更加哄亂。我和柳湘蓮一過去,就被那些人起鬨要灌酒。灌就灌誰怕誰?以前我還會用內力逼酒,現在發現根本是用不著——我是喝不醉的。

“鍾兄弟——”

壞了。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那隻癩蛤蟆!走哪兒都能遇到他。這人似乎天天別的不幹就在各各大小酒宴堂會上出出入入!

果然薛蟠一臉酒氣湊了過來。這才沒到晌午,別人都只喝過兩杯,他倒好,已經五分醉意了。

“你好難請啊……比鳳凰都稀罕,來來,咱哥倆喝個對門杯……”

我不動聲色,故伎重施,雖然眾目睽睽卻沒一個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