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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杜君平知他將要施展琴音了,立定先下手為強的主意,手掌一揮,一股巨大潛力,直向書生身前的古琴劈去。

蒙面書生似早防到這一著,大袖一拂,一陣柔風驟起,迎向掌風推去,杜君平劈出的掌風,一入柔風之內,恍如石沉大海,立即消失無蹤。

杜君平心頭顫,長劍疾撤,一式“天外飛來”,不攻人先攻琴,劍如匹練騰空,倏向古琴劈去。

蒙面書生哈哈一笑,身形呼地飛起,倒射出去一丈多遠,仍然原式不動地坐著。

杜君平心中又驚又怒,大喝一聲,揮劍再度前攻,這番他存心不讓對方脫出圈外,立將“大千劍法”施開,但見劍氣千條,挾著絲絲怪嘯之聲,倏忽已把蒙面書生圈入劍影之內。

蒙面書生眼見杜君平的劍式,恍如劍山一般湧到,臉上神色倏變,驚呼一聲道:“咦!”

手掌一揚,推出一股掌勁,五指齊彈,擊向琴絃。但聞錚然一陣震響,杜君平只覺心神一震,胸間如遭千斤重錘,震得踉蹌連退兩步。

蒙面書生嘿嘿笑道:“杜門劍法已經見識過了,你再嚐嚐我的琴音。”

杜君平深知琴音厲害,急將真氣凝聚,護住心神,但覺琴音鏗鏘,時緩時急,聲聲猶如重錘敲擊心房,頓覺心神大震,血氣不斷翻湧,他此刻功力雖已十分深厚,但琴音近在咫尺,蒙面書生殺機甚熾,更助長了他琴聲的兇焰。

杜君平夙具慧根,雖在琴音摧襲下,心神不亂,一面極力提功抗拒,一面暗思破解之法。

只覺胸間如遭重擊,熱血不斷上湧,心知只要一口鮮血噴出,真氣一懈,便萬無生理,情急之下,猛提一口真氣,引吭一聲長嘯。

他真氣本極深厚,又在胸悶之際發出,恍如鶴鳴九天,直上雲霄,竟將急如繁星的琴聲掩蓋,心頭也頓覺一寬,只是嘯音甚耗功力,無法持續不斷,長嘯過後,琴音依然如故。如此時嘯時歇,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杜君平已是力竭聲嘶,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忖道:“看來今晚決難倖免了。”

蒙面書生似知對方已是強弩之末,暗中猛一加勁,琴音又復增強了幾分力道,杜君平此刻己無力再用嘯音抗拒,身形搖晃著頹然坐下。

蒙面書生示意身後琴童為他拭去額上汗珠,長長吁了一口氣。驀地,似有所覺地抬頭四望,但聽一縷琴音,悠悠盪盪,由山的那一面飄了過來,場中充滿殺伐之音的琴聲,猶如雪花入水,剎那與飄來的琴音溶為一體。直接受到感染的是杜君平,頓覺心神一暢,哇的噴出一口瘀血,挺身立了起來。

蒙面書生知遇勁敵,呼地立起身來,把古琴往下一夾,對身後琴童沉喝道:“隨我來。”

人隨聲起,循著琴音疾奔而去。

杜君平見蒙面書生已走,也踉蹌舉步前行。他內腑受傷甚重,極須找一處地方療治傷勢,原以為玩玲姊妹尚在等候,行至柏樹下叫了兩聲,竟沒有回答,再行至破廟一看,裡面亦人影全無。扶著廟門沉忖了片刻,覺得只有回到丐幫較為妥當,那裡有云夢道長,必可為他療治內傷。

當他踉蹌行出門外之際,只見任長鯨匆匆向他行來,一見他的臉色,急問道:“杜兄,你受傷了?”

杜君平點了點頭,任長鯨忙用手攙扶道:“杜兄傷的不輕,小弟的下處就在前面,我扶你先到那裡歇歇吧!”

杜君平輕輕用手推開道:“不用了,此地離城不遠,小弟還能掙扎著回去。”

任長鯨搖頭道:“那怎麼成,此去遍地俱是天地盟的爪牙,萬一遇上,極是不妥。”

杜君平舉步踉蹌前行道:“任兄請便,不用管我了。”

任長鯨目中掠過一個異樣的形色,急行兩步將他拉住道:“杜兄內傷沉重,就算要回城,也該先行察看一番,把傷勢穩住再走不遲。”

杜君平乃是極其敦厚之人,見他滿面關切之容,不願拂他好意,果真將腳步立住道:

“小弟還不會察看這傷勢,我相信還不致於要了命。”

任長鯨則別具用心,忙道:“此事絕不可大意,杜兄快進破廟察看,小弟為你護法。”

硬拉著杜君平,行進了破廟之內。

杜君平強自支撐著行至神座前,盤膝坐於拜臺之上,緩緩試著將真氣提聚,哪知一口氣已然渙散,連續試探了幾次,均無法提聚,心知內傷極重,不覺頹然一聲長嘆。

任長鯨仗劍立在廟門,目光雖向外察看,暗中卻全神注意著裡面的動靜。

聽他這聲長嘆甚是淒涼懊喪,不覺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