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緊,捉著他的手吮著傷口,不再去動紅繩,眼淚不聽使喚地滂沱落下。
“不許再這樣傷自己!”
“比起你在我心頭給的傷,”他冷聲,“這著實不算什麼!”
“對不起!”水氣蘊然的眸子是悲悽的光芒,她嘆口氣,“你該相信不論我作什麼決定都是為你好!”
“我不需要什麼你為我好的決定,”他生氣道:“我只要你!”
他低下頭攫獲她柔嫩的唇,品嚐她的甜蜜,抵著她的唇,他低語,“別在我的心頭剜個缺口,憐兒,別這麼殘忍!”
他深情地啄吻著她的眉心,她的淚水,她動人的小小耳垂,她纖小的鼻尖,最後來到她誘人的菱唇。
“你擄獲我全部心魂,卻告訴我那只是個錯誤?”他嘆氣。“如果對你而言那是個錯誤,我也只有錯到底了!”
他深深吮吻著她的唇,伴著她鹹鹹淚水摻人,這個動人而激情的吻又是甜蜜又是鹹澀,良久,她放棄了抗拒,雙手攬上他的頸項,在這個綿長的吻結束後,她在他耳畔輕語——
“就算是個錯誤,我也只能陪你錯到底了!”
他攬緊了她,無語。
第六章
秋後入冬第一場大雪落下,空氣是凝人的寒氣,楚憐兮望著飄落紛飛的雪花如棉絮般地落在她的身上、臉上,及她縛住了雙手跪坐著的囚車上。
是的,“囚車”!楚三小姐返鄉的方式著實不太光彩,尤其相較起前方八騎開道乘坐官輿的許霆昊。
是她自願用這種方式迴轉湘陽的,她不願讓許霆昊落人口實,目前案情未明她仍是待罪之身,理該受到如此待遇。
“是欽差大臣耶!”兩旁簇擁等待已久的人群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聽說他還是今年京試的狀元郎,人生得十分俊俏!”
“我還聽我遠房的親戚說起,在經過的幾個郡縣裡他平反了好些冤獄,懲戒了當地欺壓百姓的狗官,受惠的人都稱他作‘活青天’呢!”
“喂!瞧瞧!後頭跟了輛囚車,是個小姑娘呢,你瞧瞧,她好像是……”
“哎呀!就是前陣子懸賞緝拿的紅葉莊楚三姑娘嘛!”
“呸!一個姑娘家人模人樣地,竟會是個殺人兇手!”
一旁絮絮叨叨的人語喧嚷評論越益不堪,楚憐兮充耳未聞,她仰著頭雙手向上承接著白皚皚的雪片一點一滴地落下,駐留在她小小的手掌心裡。
“好乾淨的雪!”她痴愣低語,想起許霆昊為她準備的“琉璃雪宴”,想起他為她燒製的各色琉璃心型雪盅,想起他說要讓她看清楚他的心時認真的表情。
“傻瓜!”楚憐兮對著掌心的雪柔柔笑起,他對她的好,她向來遲鈍。
就這樣,一個跪坐在囚車裡被雪覆了一身的女子,在眾人議論謾罵聲中依然淺淺帶著笑,望著即將盈握的雪。
魏傑踱過來為她披上外衫,併為她驅趕那些看熱鬧甚至頑皮地向她扔擲雪球的孩童。
“我沒關係的!”楚憐兮搖搖頭輕語。
“姑娘沒關係,那坐在轎子裡的人可有關係!”魏傑調侃道:“姑娘若受了寒,心疼的可是咱們大人,還請姑娘多保重!”
湘陽縣衙大堂步入京城來的貴客——御史欽差許霆昊,縣尹朱紹康早在門口恭候多時,迎著許霆昊,他躬身恭敬地逸著笑將他迎人。
“許大人!您同幾位隨扈官爺今日光臨敝縣,真是咱們湘陽城的福氣,方才您來的路上落了雪,是否需先入內府休息?下官已在衙內為您備妥了房,您若不願住在衙內,下官宅第就在左近,業已備妥您的歇腳處。”
“不用!”許霆昊向朱紹康回禮,“本官在來途中遇得貴縣一民女投案,為恐此案延宕太久,想藉朱縣尹衙堂審理此案,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許大人太客氣了。”待覷著隨後押人的楚憐兮時,朱紹康臉色一雙黑目殷紅,轉過身對著許霆昊道:“若許大人指的是楚姑娘與小犬一案,此案已結,不勞大人費神。”
“是嗎?”許霆昊端坐中堂,示意楚憐兮跪在堂前,淡然開口道:“兇手尚未緝拿到案,沒有呈堂供詞畫押,不知朱縣尹是如何結案?”
朱紹康被他一句話堵得紅了臉,“此案人證、物證俱全,小兒為此枉送一條性命,下官自要迅速審理以慰小犬在天之靈!”他看了許霆昊一眼,“莫非楚姑娘是許大人舊識,您是來為她說項?”
“朱縣尹的話貶低了本官也貶低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