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君之勉,沒注意到她眼中的驚訝和隨之而至的瞭然。之前一直以為靜雯郡主她們都是爽朗直率的女孩,卻沒想到也能說出這樣拐彎沒角的話來。明著是承認錯誤,實則哪一句不是在暗指她與君逸之交情匪淺?再看看靜雯眼中的依戀和柔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俞筱晚低下頭,只當沒聽懂靜雯話裡的意思,反正對她來說,君之勉越是誤會越是好。
君之勉只是“嗯”了一聲,“你們好好準備吧,先你們女子賽,才是男子。”又深深看了俞筱晚一眼,“韓二公子去替你挑馬了。”說罷就回身走了。
韓世昭倒沒跟他一起離去,而是指揮著馬僮和兵士們將現場都安頓好了,又牽了一匹軍馬過來給俞筱晚比賽用,才含笑告辭。
靜雯郡主看了看馬,心無城俯般地朝俞筱晚笑道:“這匹馬很不錯,以前是之勉哥哥的座騎,後來讓給了遊擊校衛李昂。……之勉哥哥對你挺不錯的,他這人對人素來冷淡,以前只同我說話的,別的女孩都不理。”
俞筱晚只是笑了笑,並不接話,靜雯郡主就有些尷尬,好在憐香氣哼哼地跑過來問,“賽完後去告狀嗎?”
靜雯郡主看著仔細扎馬帶的俞筱晚,神情陰鬱,“當然要告!”
其實壓根不必告,太后、皇上和攝政王都已經知道了。
那幾匹馬驚得在場中亂奔亂躥,揚起塵土漫天,自然有兵士前來驅趕,可是馬匹卻似驚得不輕,不但奔跑速度極快,還力氣極大,讓這些經驗豐富的兵士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套住,卻還是不肯安靜下來,最後只得用了些藥,讓馬匹睡了過去,才搬弄開。
這一場鬧劇前前後後花了半個來時辰,坐在看臺上的小皇帝和太后等人都蹙起了眉頭,責令內侍下去查明原委,得知是君逸之乾的好事,一個個的都面露古怪的表情。
楚王爺雖有五個兒子,可是楚太妃最疼愛就是這個君逸之。小皇帝還年幼,朝中必須有人支援,才能與攝政王抗衡,楚太妃和晉王妃是太后的親姐姐,這關係上自然就親近了,可三姐妹到底嫁了人,心思都放在夫家,各有各的算盤,也經不得幾番交惡,所以楚太妃的寶貝疙瘩,太后是輕易不會動
對攝政王來說,也是一樣,楚王和晉王都是他要拉攏的物件。
而皇帝年幼,正是愛玩鬧的年紀,剛才看兵士們圍堵那幾匹烈馬,看得興興高采烈,壓根不覺得這是什麼過錯,要真讓他來評價,只怕還會封賞君逸之。
所以內侍稟明瞭原委之後,太后沉吟了一下,便優雅地揮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廣場重新整飭好後,騎射比賽開始了。
女子們就是比騎馬,參加的也不過二十來人,都是武將之後,馬匹也是以溫馴的母馬為主,唯有俞筱晚騎了匹軍馬,顯得格外扎眼。
太后坐在高臺之上,就不由得問了一句,“那是誰?”
攝政王妃坐在太后身邊,便笑著介紹,“已故的河南都指揮使的千金俞筱晚。”
楚太妃和晉王妃都坐在左近,楚王妃坐在楚太妃身後,這會子忽然插上一句,“那她應當還在孝期啊。”
攝政王妃挑了挑眉,太后的眼光一閃,都不說話。惟芳公主也想參加的,可是太后怎麼也不允,這會子只好坐在臺上羨慕恨地望著眾女,聽到楚王妃的話,就皺了眉頭道:“皇嫂,是我邀請她來的。”
楚太妃回頭看了媳婦一眼,“怎麼?你是想說俞丫頭不知禮,還是想說長公主不知禮?”
楚王妃的臉一白,以她現在的地位,倒不是怕長公主對她有意見,而是覺得婆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諷刺她,讓她下不了臺,就忍不住厭惡地盯了臺下一眼。
賽馬比較已然開始,少女們揚鞭揮刺,駕馭著馬兒快跑。惟芳長公主哪裡還坐得住,跑到欄杆邊為俞筱晚吶喊助威。太后忍不住扶額,“快回來,哪有點女孩兒家的樣子。”
場地建在半山腰,跑馬比賽的路程是衝下山腳,再繞回到廣場。看臺的地勢很高,雖然有些地段會被樹林掩映,但基本可以看到全程。
眾人都翹首張望著。女子們的騎術相對要差得多,比賽沒有男子的精彩,多數男子只是當看戲一般。
忽然,一匹賽馬立起前蹄長嘶了一聲,跟著就疾風一般地衝了出去。看臺上的人都是一驚,太后忙道:“快讓御林軍去截住,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比賽的隊伍被衝亂了,好些人被那匹驚馬撞了一下,不得不退出了比賽。俞筱晚憑著精湛的騎術躲過一劫,最先衝過終點,回到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