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跑到這來,毫無芥蒂地說要借馬給她,彷彿之前的冷淡只是她的錯覺。
不過,靜雯郡主當著眾人的面這樣問,就是要她拒絕的意思,被人強迫著拒絕心裡當然不會舒坦,可她一個閉門守孝的少女,說與男子相熟,傳出去也的確不好聽,俞筱晚便支吾道:“認識的。”
君逸之將眉一挑,鳳目裡就多了層看不懂的幽光,輕哼了一聲道:“就只是認識的嗎?上回還幫你解了難,算是你的恩人吧?”
俞筱晚被他盯得耳根有些發熱,竟不知怎麼的有些不敢直面他,微微側過小臉避開。從君逸之的角度,就能只望見她潔白纖長的面部曲線,長而捲翹的睫羽輕輕顫著,似有無法訴說的惶惑、以及難以言喻的心事。
君逸之心底裡的那股怨氣,不知怎的就消散了,暗暗地嘆息了一聲,他是男子,就是不守禮儀也沒甚麼要緊,反正他也不用自己名聲有多好聽,可晚兒卻是女子,這世間對女子的束縛太多了……他便狀似無聊地撇了撇嘴,“知恩不報,沒意思。”
憐香等人相互望了一眼,不想讓君逸之在這糾纏,便故作生氣地對他道:“人家俞妹妹都不領你的情,你的花花心思留著哄旁人吧,別來打俞妹妹的主意!”
俞筱晚給說得不好意思,又所君逸之會真生氣,忙打圓場道:“你們別這樣說,君二公子也是一片好意,不過……聽說你的馬是極好的,烈馬都有烈性,我怕駕馭不了倒是真的。”最後這句是朝君逸之說的。
君逸之清亮的鳳目裡湧上些笑意,勾起唇角道:“還算你有幾分良心。若不敢騎就罷了。”
眾女都以為他終於要知難而退了的時候,卻忽然來了兩個程咬金。君之勉和韓世昭並肩而來,韓世昭含笑著問,“真熱鬧啊,君二公子在這女人堆裡幹什麼?”
君逸之俊臉一板,“關你屁事。”
君之勉蹙起了眉頭,掃了一眼眾人,在俞筱晚的臉上略停了停,沉聲對君逸之道:“回看臺去。”
君逸之“呦呵”了一聲,“拿起堂兄的架子來了,也要看我消受不消受
韓世昭笑得溫和儒雅,說出口的話卻帶了刀刃一般,“君二公子不會是想在這裡敗壞小姐們的興致吧?”
君逸之忽然慢慢地笑了開來,越笑越有些陰險的味道,“說說話就是敗壞了小姐們的興致嗎?我以為這樣才叫敗壞興致呢。”說著猛然拔出匕首,朝著身邊的馬屁股上用力一插,匕首瞬間沒入馬臀。
那馬匹本由一名馬僮牽著,忽然受傷吃痛,頓時驚得前蹄立起,嘶鳴了一聲,掙脫了馬僮的牽制,狂暴地原地轉了幾個圈兒,然後瘋一般地朝廣場飛奔而去。它轉這幾個圈兒的同時,也驚了其它的馬,馬匹都暴躁了起來,不住用前蹄刨地,有幾匹掙脫了馬僮,也隨著它飛奔而去。
這一變故來得太快,壓根讓人措手不及。
憐香等人都嚇得大叫,不顧儀態地抱頭鼠竄,君之勉和韓世昭忙挺身而出,將眾千金護好,君逸之卻哈哈大笑,囂張地道,“看你們還拿什麼來賽!”說罷也不理眾人,甩著廣袖得意洋洋地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根馬毛。
君之勉和韓世昭不得不留下來幫忙善後,這片小馬場都是沙地,被馬蹄卷得塵土飛揚,好容易馬僮安頓好了沒跑脫的幾匹馬,丫頭們忙拿了潤溼了些水的汗巾子幫主子拂去滿頭滿臉的灰塵,又將慌亂跑竄時歪倒的簪釵扶正,眾女直氣得臉色發青。這些武將家的千金的確沒那麼斯文,站在場邊就破口大罵,只不敢直呼君逸之的名字,可誰不知道是在罵他喲,罵了一歇還不解氣,吆喝著要去攝政王和小皇帝面前告他一狀。
俞筱晚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蹙眉思索著什麼,君之勉慢慢走到她身邊,清冷地打量了她幾眼,眸光中意味不明,“怎麼惹上他的?”
他的語氣讓俞筱晚覺得很憋屈,怎麼好象他能理直氣壯地管著她了一樣?她也就用同樣清冷的語調回話,“不是我惹他,是你們惹的。”
君之勉的星目眯了眯,陰沉的氣息立即翻滾而至,“倒是挺會狡辯的。
俞筱晚抬頭看了看他,眼中滑過一絲譏誚,“干卿底事?”
君之勉一怔,眸中卻浮起幾絲興味,正要說話,兩人中間忽然多出個妙人兒來。靜雯郡主含著笑抬眼看向君之勉,“之勉哥哥你別生氣,其實是我們不對,君二公子好意借馬匹給俞妹妹,只是我們都知道君二公子的逐風是千里良駒,就堵著俞妹妹不讓她借,這才惹火了君二公子。”
俞筱晚訝異地看了一眼靜雯郡主,靜雯只仰了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