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的手中接過俞筱晚的青蓮色素錦斗篷,親手為小姐披上。
俞筱晚見她的動作遠不如平日裡麻利,不由得好笑,故意挑了眉問,“外面很冷麼?”
芍藥一愣,忙道:“謝表小姐關心,外面不冷。”
“不冷為何你的手好象凍僵了,連個繫帶都要系這麼久?”
芍藥的小臉一紅,忙將帶子繫好,退開兩步。俞筱晚懶得再點醒她,扶著初雲的手回了墨玉居。初雲初雪和芍藥服侍她換下外裳,去淨房泡了個澡,俞筱晚輕鬆愜意地歪到榻上看書,初雪拿棉帕仔細地將她的頭髮絞乾,芍藥指揮著丫頭上了新茶、果子,俞筱晚便問道:“今日誰上夜?”
初雪笑道:“是婢子。”
俞筱晚微微點頭,“初雪留下就成,其他人都去歇著吧。”
芍藥便帶著丫頭們告退。屋內只留下了俞筱晚和趙媽媽、初雪三人。
在自己人面前,俞筱晚才微微蹙起了眉頭。趙媽媽關心地問,“小姐這是煩什麼?”
俞筱晚仔細思量好了,才緩緩地道:“媽媽明日出府一趟,拿我的名帖給古洪興,要他明日到二門候見。”
趙媽媽心裡一咯噔,古洪興這人小姐說是有大用處的,來了七八個月了,也沒見小姐要求見過他,今天突然提出來,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她就焦急地詢問,“多大的麻煩?要不要跟舅老爺知會一聲?”
俞筱晚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只是想找他問一點事情。”
此時的楚王府外書房裡,也是亂成一團。君逸之在外頭躲著不肯回府,楚王爺差了幾隊親兵到花樓酒坊裡尋找,入夜了才將二兒子從伊人坊的花魁如煙大美人的房裡給揪出來。
見到君逸之嬉皮笑臉的模樣,楚王爺就氣不打一處來,隨手就抄起書桌上的某物要砸過去,入手覺得挺沉,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方澄泥硯,怕打破了兒子的頭,老母親會急病去,他又忙放下硯臺,抄起一冊厚書,狠命地砸過去,“畜牲!今晚老實在家待著,明日隨我去平南侯府賠罪。”
君逸之一聽就不樂意了,斷然拒絕,還說靜晟的手下打不過他的人,是自找的。把個楚王爺氣得,鬍子都撅到天上去了,一骨腦地將桌上的書籍全都往他身上砸。君逸之當然不會任父王砸到,左躲右閃,君琰之也在一旁幫忙勸著父親,“父王,弟弟年紀還小,可以慢慢教,您彆氣壞了身子,再者說,若是打傷了弟弟,老祖宗又會心疼了。”
楚王爺恨得直跳腳,“他就是仗著母妃疼愛才這般胡作非為,我今日若是不教訓教訓他,我就不姓君!”
“不想姓君,你明日就上摺子,請求皇上將你貶為庶民便是!”
楚太妃威嚴的聲音從書房門外傳來,楚王爺頓時就成了蔫雞,耷拉著腦袋迎出去,扶著母妃入內上座。
楚太妃掙脫兒子的手,先拉著寶貝孫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幾遍,確認沒有受到半點傷害,這才重重地哼了一聲,“連攝政王都說了,兩人打架都有錯,憑什麼是逸之去給靜晟道歉?”
楚王爺哪裡還有剛才的半分氣勢,唯唯諾諾地道:“可是畢竟靜晟這孩子傷得那般重,御醫說很可能會留疤,攝政王爺今日雖然沒說要逸之道歉,可是明日難保不會說,我們自然是先去賠個罪比較好。雖說兩個都有錯,可是我也問清楚了,那個清倌兒靜晟後來也沒打算爭了,是逸之又拿話嗆他,才會打起來的。”
君逸之嘟囔道:“孩兒也沒怎麼嗆他,就是說了一句下回把銀子帶夠了再來,是他的下人先動的手,孩兒總不能讓人打到臉上都不還手吧?這不是折了咱們王府的威風了麼?再說他那武功還好意思吹,從文就是拿碎碟片揮了一下,他的臉就花了。……平常看起來臉皮挺厚的,我哪知道這麼不經刮
楚王爺被兒子給氣得兩眼直翻白,“你、你、你,好勇鬥狠,你還好意思吹噓!”
楚太妃拿眼一橫,“怎麼就是吹噓了?逸之不就是將靜晟給打傷了麼?小孩子家家的,哪個沒打過架?打架打不贏,不怪自己沒本事,還想怪別人本事太好麼?他打不過咱們府裡的人,難道還有臉皮了麼?虧那平南侯還掌管天下兵馬,養出的兒子這麼個慫樣!這要是帶兵上陣,打了敗戰,難道還要請攝政王殿下發句話給臨國,讓對方的大將上平南侯府賠罪麼?”
楚王爺被母妃給頂得結巴了,“那、那、那、怎麼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你倒是說說看,武功不就是平時打架練出來的麼?”楚太妃說完,便站起身,“逸之,扶老祖宗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