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帶來的那隊士兵的長刀白刃才沒敢湧得太過靠前,可是這亂七八糟的也沒有辦法去甄別人選了。
第五十七章 串聯(三)
眼見於此,那個帶隊的軍官立刻拔出了腰刀,高舉過頭頂,以著驚人的音量大喝了一句“肅靜”。嚷嚷著要投軍的漢子們,尤其是站在前排的那些被他這麼一喊耳膜登時便為之一震,就這麼一下子,城隍廟外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陳文心中不住暗笑,他早先篩選第一批加入者時,曾經和這個軍官聊過,平日裡說話聲音便不小的這個軍官純粹是天生如此,他們那一家子人就沒有說話聲音小的,以至於用他那個總讓覺得有些猥瑣的同鄉的說法,他們家有誰成親了,聽房的人都用不著扒窗戶和門縫。
正因為這個軍官有如此特長,陳文便直接把他的這一隊兵帶下了山負責維持秩序,到現在為止,看來效果還不錯。
維持好秩序,陳文便起身進入了城隍廟,就連伙伕連同煮粥的大鍋也搬了進去。他的規定是要求從軍的人每五個一次進入城隍廟的院子,接受陳文的篩選,合格的就可以留下先墊一頓,等晚飯前就可以一同上山,而不合格的則直接saygoodbye。
對於陳文這等佔用場地還不給場地費的行為,廟祝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甚至還幫陳文把桌子和椅子準備好。畢竟那個毆打同僚的名聲實在聳人聽聞,以至於他都不敢在正當的理由下向陳文表示抗議了。
待陳文把筆墨紙硯準備,第一批的五個人也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走了進來,他們按照指示從左到右一字排開,站在陳文的桌子前。
第一個漢子是紹興人士,以前是個農戶,家中有些地,又租種了本村地主的地,日子還算過得去。本來王翊第二次攻陷上虞縣城後,紹興綠營在接二連三的被大蘭山明軍擊敗後,綠營兵和官吏也不太敢離城過遠,唯恐被明軍伏擊。
只不過,他家就在餘姚縣城附近靠近慈溪的方向,那裡距離明軍的佔領區較遠,所以被盤剝得頗為厲害。幾年下來祖上傳下來的田土全都被抵了苛捐雜稅不說,租種的那家地主又藉機提高租子想把他家變成家奴,於是乎這漢子便帶著家人來到了四明山。
這漢子本打算在此地開荒或是給人做佃戶的,結果卻因為來得太晚,此間的地幾乎都已經被佔光了,無地可種的他只能靠給人出力氣打短工過活,拼死拼活做一整天也不過落個強強吃飽。其實他還算好的,作為家中的壯勞力,他和他弟弟還能夠吃飽,可是家裡的其他人就不行了,勉強不至餓死而已,可若是平均分配吃食,那麼壯勞力沒有力氣幹活全家都得餓死。
剛剛張俊在那裡宣讀募兵榜文時,這漢子便動心了,一兩五錢還有本色,他和他弟弟兩個人便可以輕鬆的養活一家子了,而且還能積攢些娶媳婦的聘禮。至於軍功和斬首的賞錢,這漢子到也不敢多想,那畢竟是要殺人的,他思量著趕上了陳文這樣愛兵如子的將主,若是在營裡任勞任怨,多幹活少說話,應該也不至於被趕走吧。
想到這裡,這漢子就拼盡了全力擠了進來,城隍廟外的那軍官見他有把子力氣似的,便先叫他進來了。
陳文觀察了一番此人的面相,又問了幾個問題,總體而言給他的感覺應該是一個比較老實本分的漢子。由於能吃飽飯,又長期從事重體力勞動,體格也還不錯,於是他便定下了此人。
只是這漢子在磕頭感謝陳文招募他之後,並沒有去伙伕那裡喝粥,反而一路狂奔而去,用他對陳文的話說,他想把他弟弟也叫來一起給陳文當兵。
第二個漢子是本地的山民,平日裡打獵為生,只是當下的時局山間的野物雖然也有人收,但是價錢可遠不如承平時候,而此人也不像吳登科那般有老營分的地租給別人,所以日子過得很不怎麼樣。
本來這漢子今天只是到鎮子上出售獵物的,可是聽到陳文在這募兵,思量著自己箭術過人,弄不好過些日子還可以混個軍官噹噹,總比繼續忍受那些皮貨商的盤剝要強得多,便擠了進來,要求投軍。廟外的那軍官一眼看出他是個獵戶,思量著陳文那個有一技之長者優先的事情,便讓這廝提前進來了。
陳文檢查了下他打的獵物,全部是一箭命中要害,箭術應該還不錯,便定了下來。那漢子在向陳文行禮後,便毫不客氣的跑到伙伕的大鍋前要了碗粥,也顧不得燙,端起來就往嘴裡倒,還一個勁兒的美滋滋的吧唧嘴,絲毫沒有拿自己當外人的意思。
第三個和前兩個文盲不同,是個從寧波來的童生,只不過此人的童生和顧守禮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