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嘴的口水,將其吐在了地上。
二人尚未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兒,兩個黑影便閃到了他們的身後。剎那間,兩道黑影同樣的動作,左手捂住了隨從的嘴巴,右手一把解腕尖刀便從頸子上劃過。
不過是兔起鶻落之間,王江已被人拽進了院子。與此同時,巷子不深處的一處大門悄然敞開,更是衝出了幾條漢子。而那些漢子一旦衝出,便立刻進入角色,有的負責望風、有的負責去抬屍首、有的則乾脆抄著傢伙清理地上的血跡,顯得井然有序。
“王巡撫。”
“白將軍。”
“請趕快更衣吧。”
“好的。”
帶著那一隊殺人兇犯的正是浙江明軍在南京城的情報頭子白景赫,此番便是他根據陳文的計劃進行補全後所組織起的營救王江的行動。
借王江母親去世和妻子改嫁的訊息,透過此前的秘密接頭,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很快便麻痺了馬國柱和那些監視王江的人員。而未休妻妻子便自行改嫁的“綠帽子”以及母喪未久便酗酒作樂、尋花問柳,尤其是與並稱“二王”的王翊對比後,但凡是知道王江這個人的無不對其產生了鄙夷的看法,而鄙夷所帶來的輕視更是進一步的麻痺了此番營救行動的所有敵人。
此刻那兩個隨從已經變成了兩具屍體,被抬進了這處在房牙子那裡掛牌發賣的無人宅院,王江立刻開始換裝,一個情報人員也拿出了準備好的脂粉幫他改換形象,以便於天亮時出城。只是當王江看到那兩具屍體,兩個已經陪伴了他多年的看押人員就這麼變成了死人,恐懼襲來,以至於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些許。
深知到此事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王江連忙收了視線,將心思轉到了別的事情上,以免再度胡思亂想。
“白將軍,怎麼出城,我已知曉。只不過,我很奇怪,你就這麼確信馬國柱會放寬軟禁的限制。若是他依舊將我監禁在那裡,你又如何打算?”
王江軟禁的所在,宅子裡的管家、隨從和僕人都是江南江西總督衙門派去的,不光是王江出門會有人跟著,每天一早管家給王江請過安都會去一趟總督衙門,將昨天王江干了什麼回報給馬國柱的一個幕僚,管束的甚是嚴格。
“這計劃不是下官制定的,乃是國公的手筆。如果馬國柱沒有上當,那麼這院中的十幾條漢子便會在此刻突襲貴府,將那幾個傢伙盡數殺光。按照平日的觀察和計算,那管家一早便去總督衙門,但在路上卻還花費些時間,與最近的小馴象門開門還有兩刻鐘的時間。況且,當韃子發現您沒在那妓院裡,再到關閉城門,最快也得半個時辰,足夠換裝逃出去了。”
“原來如此,輔仁的智計果然一如當年,甚至更勝從前了。”
很快,王江便換完了衣服,在那個情報人員的易容換裝之下,平日裡一副讀書人打扮的王江已經老了十幾歲,眉眼細長,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賬房先生,倒也附和他本人氣質中的另一面,沒有機會展現給滿清的那一面。
“我們走吧,還有不短的路程呢。”
王江知道,白景赫安排的出城路線並非是向南的那幾處城門,而是一路向東,至於是從仙鶴門、麒麟門出去,還是從滄波門、高橋門離開,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不可能從南向或是北向的城門出城,因為南向乃是滿清搜查最嚴的所在,而北向由於張名振、張煌言前不久抵近鎮江的緣故,其實也不安全。
“壞了,我有件東西忘帶出來了。”
換了衣服,正準備上路,王江卻突然間想起了這事情,著實讓白景赫不由得心神一驚。
“什麼東西,不帶可以嗎?”
“是一本論語,完勳的遺物。當年出兵四明湖前交給我,說是若他不幸殉國了,便將其轉交給輔仁的。”出來逛窯子,確實不太合適帶著論語。
從發現這本論語未曾帶出,王江便是一臉的懊悔。眼見於此,白景赫連忙喚來了一個賊眉鼠眼的漢子,輕聲吩咐過,便示意王江無需擔憂。
“那院子裡有狗,小心點兒。”
王江憂心忡忡,白景赫反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放心吧,王巡撫,那廝原本是個積年的老賊,一條狗而已。咱們還是快啟程吧,沒準等咱們到地方,那廝反倒是還要久等呢。”
說罷,白景赫便帶著幾個人護送著王江上了一輛馬車,穿街過巷,向著高橋門而去。其間未免引人注意,倒也繞了些路,結果等他們抵達距離高橋門不遠的一處接應點,那偷兒果然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接過了論語,王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