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右盼,似乎是想借著出來的時光多看看外面的色彩,完全是一副軟禁久了滿心渴望自由的模樣。
“跟著這位爺,咱哥兩也夠受的。”
“誰說不是啊。”
兩個負責監視其人的隨從在路上發出了竊竊私語,但是回到馬國柱分給王江的宅子,卻還是將馬國柱的意思原封不動的稟告給了管家。不光是對王江出仕滿清一事的認可態度,更是放寬了限制,允許其出門尋花問柳。
這本就是他們的工作,不過他們的盡職盡責卻使得王江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的自由度有所提升。當然,出去喝花酒,甚至是過夜他們也是要跟著的,總不能讓這麼個“高官”脫離了總督府衙門的眼線。
………………
半月後,王江一如既往的帶著兩個隨從出去喝花酒,自然也免不了是要過夜的。
王江當初被俘時,乃是帶著一支小部隊去招攬台州的明軍一同前往金華,輜重等物皆已經由吳登科和李瑞鑫二人裝車運走,所以剛剛被王升擒獲時,其身上也沒有什麼錢財。
不過這幾年下來,他很早就降了滿清,再加上陳文尚在,大蘭山一系的文官在浙江明軍的官府衙門中也佔據金字塔的上層,滿清這邊自然不會薄待他。按月的餉銀、年節的賞賜,從來沒有少過,而且隨著浙江明軍越戰越強,賞賜也越來越多,就像是軟禁在北京的鄭芝龍一樣,當滿清看重了他們的影響力,錢財上便絕不會吝惜。
奈何,這幾年王江的行動自由度都很低,一兩個月出去逛一次,能花費多少,存到今天反倒是正好用來在這溫柔鄉中揮霍。
“七十兩!”
“八十兩!”
今天正好是王江最近常去的一家妓院的一個清倌人梳攏的日子,這個小娘子王江已經看上多日,今日自然是要嚐嚐這個鮮兒的。只不過,此間並非是只有他對那個清倌人有意,大堂東頭的一個胖大商人似乎也是如此。
“一百五十兩!”
“二百兩!”
胖大富商一口氣將梳攏的銀子抬高了五十兩,大堂中登時便是一靜。
“嚯,都二百兩了。”
“就是,少見的大手筆啊。”
轉瞬之後,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響起,倒是先前還在與其競標的王江幾次想要張口,幾次卻又把嘴閉上,來回往復,臉色越加的不好看起來。
良久之後,見王江這邊也不再加碼,老鴇子便讓人將那富商與清倌人引上了樓。不過,她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王江的底細的,曉得這是個不好得罪的主兒,便湊過去表示會安排幾個當紅的姑娘任王江先行挑選,總好把這個金主攬住。
豈料,看著那清倌人陪著富商上了樓,王江反倒是甩了甩袖子,氣哼哼的帶著兩個從人就往外走,全然不理會老鴇子的好言好語。
“老爺,咱這是去哪啊?”自從可以出來尋花問柳了,王江每晚都要在妓院留宿,今天都這個時辰了,卻從那出來,不免讓從人感到詫異。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掃興,回家去!”
王江滿臉的不痛快,倒也看得二人又好氣又好笑。不過自從王江恢復了一定的自由,再加上馬國柱許諾為其上書朝廷,可能是琢磨著王江隨時都有可能得到官身,這兩個隨從的態度也轉好許多。
“老爺,贖小的多嘴,那胖子看樣子大抵也就出那麼多了,您再加點兒那清倌人還能輪到那鄙夫。”
“確實如此,那廝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不會再多出多少了。”銀子,王江不缺,不過他沒有繼續加價也不是沒有他的道理。“想當年老爺我到杭州參加鄉試,那時候一個小有名氣的紅牌,梳攏不過才三百兩而已。這個清倌人,姿容、才學都只是一般,這輩子最出名的應該就是今天這兩百兩銀子了。再多出,那不是傻?”
“老爺說的是。”
踏出的那座妓院,距離王江軟禁的宅子不遠,就在莫愁湖附近。王江平日裡來這裡從來不坐轎子,皆是步行。就這麼,一主二僕在這夜幕下熘熘達達的往回走去。直到臨近了三山門,在過一條大街、傳過兩個巷子就到地方了,似乎是被夜裡的涼風吹著了,本就喝了些酒水的王江突感到有些噁心,捂著嘴一副作勢欲嘔的樣子便往不遠處的一條昏暗的巷子口跑去。
眼看著王江要吐,兩個隨從連忙跟了上去,一是跟在邊上伺候著,也是以防出現什麼意外狀況。
跑到巷子口,王江一手扶牆,張嘴要吐。只是吐出去的東西好像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少很多,似乎更像是積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