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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時能有個痛快的。”說罷,山羊鬍子便嘆了口氣。可也就在這時,眾人中,一個聲音卻還是顫顫巍巍的傳了出來。

“要不,要不咱們糾集些讀書人去哭廟吧。”

哭廟,乃是江浙讀書人遇到不合己意時最管用的手段,借哭孔廟來博取世人同情,以達成自身目的,甚至是藉此驅逐地方官,在明末都是極為常見的。奈何此番聽到這話,那山羊鬍子卻立刻就轉過了身子,狠狠的瞪了那個說話的儒生一眼。

“哭,你告訴我你為誰哭,為那些不要祖宗的敗類哭,你就不怕被牽扯上嗎?!”

一句話,伴隨著唾沫星子噴了那個提議的儒生一臉,可是任那個儒生,還是在座的其他人,卻沒人有絲毫的動靜,反倒是呆呆的看著這個平日裡不甚起眼的同伴,渴望著能夠從那副一向被他們私底下譏笑為猥瑣的尊容中得到解開此局的答案。

“當初我就告訴過你等,現在是亂世,為了爭幾個佃戶,平白去惹那武夫幹甚。昨天我算是徹底想明白了,這東陽六族為什麼躲得遠遠的。東眷韋和託塘張都是從殘唐五代時過來的,尤其是託塘張家,他們太見識過那些武人的做派了。便是其他四族,也都經過王朝更迭,對於這亂世中風向的敏感程度根本不是咱們能夠比得了的。”

山羊鬍子喋喋不休的埋怨著同伴,他當時確實是勸過,但是家裡原本的佃戶改租了本村佃租更低的那家軍戶,又愣是被這些同伴勸了過來。只是他這一聲聲的抱怨聽在眾人的耳中,卻更是加大了他們心中的恐懼。

“大夥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行咱們就把事情鬧大了,我聽說,好像處州總兵吳登科當初就是殺了人才跟著許都造反的,找人證,把事情扒出來,看他如何處置。”

“扒你祖墳!”

瘦小枯乾的山羊鬍子竟然一把就將那胖大的儒生推倒在地,他是舉人,那個胖大的儒生也是舉人,但他是考了半輩子才勉強混到個舉人的功名,當時成績也是倒數第一的,而那個胖大的儒生鄉試頗為順遂,當時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所以在人前一向是倨傲非常。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科舉的成績好壞,不僅僅跟學問的水平沒有太直接的關係,甚至就連智商都能代表。

“動吳登科,你想死,別拉上大夥!”

年深日久,那戶人家也早已不知了去向,即便是還沒有在這亂世當中絕戶,如今吳登科的身份地位,只怕那戶人家也早已離開了此間,就算是在這裡也斷然不敢出來指證。況且,那事情發生之時乃是許都之亂的當口,整個金華府都亂成了一團,深夜裡,殺人案沒有物證,人證也年深日久缺乏可信度,提刑官都未必會真的相信。

甚至就算是真的,吳登科如今是朝廷記錄在案的總兵官,陳文的心腹愛將。從軍前為報父母大仇殺死一個小吏,陳文一紙奏疏上去,便是皇上也會下詔免其罪,以拉攏陳文這個實力派。到最後,陳文和吳登科沒怎麼樣,反倒是他們這些極力給陳文找不痛快的會成為整個浙江明軍的公敵,其結果可想而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怎麼辦。”胖大的儒生自暴自棄的坐在了地上,也不起來,彷彿支撐他雙腿直立的力量已經被那山羊鬍子推沒了。

“不行,咱們逃吧。”

“是啊,此處不安全,咱們就去別的地方,我那姻親在紹興還有田宅,總能避開這一時的。”

“……”

眾人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彷彿能從中得到解脫一般,可是沒過去片刻,只聽那胖大的儒生喃喃說道:“你們想跑,只怕也得問問洪承疇和他手下的綠營兵,他們已經把鄰近金衢嚴處臺溫這六府二十里的百姓都殺光了,你們過去正好再給他們送點選殺細作的功勞。”

此話一旦說出,在場的眾人無不啞口無言,甚至還有個別的開始低聲哭泣了起來。自始至終,他們誰也不提他們沒有考取滿清功名的事情,因為他們很清楚他們得罪陳文的地方到底在哪,有此一事,便是他們真的如白蓮花一般只怕也會被扒出些罪名出來。況且他們這些士紳在鄉間慣常作威作福,哪一個屁股也洗不乾淨,罪名都是送到陳文案前的。

而現在,陳文更是在用類似於他們此前的手法來重新將風向壓回去,以抵消掉處死張益達所造成的不良影響。雙方實力懸殊已極,即便如此,陳文卻還是穩穩的佔據著道德的制高點,用那些參與滿清科舉考試的儒生來立威,讓他們以及他們背後的整個本地儒家士人階級知道知道,這片土地上,到底是誰說了算。

良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