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叔的!”
濟爾哈朗在皇太極時代就是旗主,戰功顯赫,更是在老成凋零的年月裡稱得上碩果僅存的定海神針般的人物。這樣的八旗名將,在場的親貴、旗人,任誰也不敢說出自己就一定勝得過濟爾哈朗的。
就算是心裡有覺著自家在北方與江浙明軍交戰,表現上應該要好得過濟爾哈朗的,也絕不敢說出口。狂妄是一回事,這話說出去,登時就把兩藍旗給得罪到家了。畢竟,戰死在江南的可是兩藍旗的王爺,哪怕嶽樂還不是旗主王爺。
濟度的目光掃視群臣,一個個盡皆愕然無語,就連那個挑頭的親貴也沒有敢出言反駁,就連正藍旗的旗主,多鐸的兒子多尼也不由得眉頭一皺。
順治的一席話將兩藍旗捆上了他的戰車,最近的這半年來,兩藍旗死了兩個王爺,在八旗內部可以說是丟大了臉,其他六旗背後少不了閒言閒語,現在順治將戰敗的原因歸咎到地利和戰法被江浙明軍剋制,兩藍旗得到了臺階下,阻力自然是大為減少。
當然,這兩年在江浙丟人的不光是兩藍旗,兩黃旗從達素到那幾個固山額真級別的武將,也是死了一大批。兩黃旗是順治的基本盤,他早已交過了底兒,此間自然沒有人站出來反對,甚至是兩白旗方面也因為內部的一些混亂而沒有跳出來,反倒是一向的和事佬兩紅旗的態度比較堅決。
“朕深知,八旗乃是大清的根本,太祖以八旗立國,據有遼東。昔年父皇建立蒙古、漢軍八旗,作為滿洲八旗的輔助,大清實力突飛猛進,從而才有了入主中原的基本實力。然則世無常勝不敗之軍,浙匪陳文自北方南下,想來是早有計算。還請諸位親貴相信,朕從無改變八旗祖制之意,此間需變革戰法以應對浙匪。”
說到這裡,順治動情的擦了一把眼睛,繼而說道:“如今我大清痛失半壁江山,再不進行變革,翌日到了九泉之下,朕亦無顏面對太祖太宗了啊。”
說罷,順治掩面而泣。在場的親貴們反倒是一片無語,滿清崛起於遼東,努爾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反明,一步步據有遼東,將遼東漢人編為八旗的奴隸;到了皇太極時代,屢次破口,八旗上下無論親貴還是下面的旗丁都賺得滿盆滿缽,努爾哈赤時代的糧食緊缺等問題也得到了緩解,生活水平迅速提高;而順治未曾提及到的多爾袞時代,滿清入關,圈地、投充等法,大肆屠城、搶掠,八旗子弟更是靠著吸食漢人膏血而享受起了這等花花世界。
滿清崛起的歲月,乃是八旗子弟們最愛提及的夢幻時代。如今滿清在江浙明軍的強大攻勢之下已經開始走起了下坡路,雖然此番平息山東亂事,八旗軍的戰鬥力已然強大,但這也就是對上這等亂民罷了,碰上江浙明軍,又有誰敢說出必勝的話來。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順治的表現比之當年,甚至是比起去年都要成長太多。尤其是對八旗制度的保證,更是讓大量的反對者失去了堅持下去的意志。有了一個大致的定調,剩下的也就是各旗權利的平衡了。
“朕意已決,以出征山東之八旗軍為主體,籌建新軍。設新軍籌備衙門,專司負責籌建新軍。和碩鄭親王為總辦大臣,領侍衛內大臣瓜爾佳*鰲拜為協辦大臣,兵部右侍郎胡全才為會辦大臣。另外,漢軍正黃旗牛錄章京劉成萬里來投,進言有功,升本旗梅勒章京。至於軍官安排,由議政王大臣會議會推。”
議政王大臣會議原本是皇太極用來限制各旗旗主權利的機構,如今隨著時間推移,反倒是變成了八旗親貴限制皇權的機構。這種帶有部落軍事貴族共和性質的機構與皇權之間的矛盾叢生,直到乾隆年間才算是徹底被廢除。
但是現在,這個機構卻依舊有著巨大的影響力,順治要了鄭親王濟度作為總辦大臣,親信鰲拜和胡全才作為協辦和會辦大臣,各級軍官的人事權卻交給了議政王大臣會議,這等在明確不過的妥協,各旗總體來說還算是滿意的。至於什麼以出征的八旗軍進行改編,各旗當初組建這支重兵集團時為了平衡,也處於巨大的緊迫感,各旗之間早有妥協,改編新軍的話,哪一旗也沒有徹底壓倒其他人的可能。
籌建的決議異乎尋常的順利透過,究其原因,順治沒有威脅各旗權利的意圖,再加上江浙明軍的威脅存在。但是,順利歸順利,現實問題已然存在,而且問題的嚴峻性根本不容任何忽視。
“皇上有意振奮,乃是天大的好事,我大清皇上這樣的聖明天子豈不比昏明強上百倍。”
拍過了馬屁,戶部滿尚書郎球繼而說道:“可是皇上,現在江浙盡失,國庫之入不敷出更顯嚴峻。況且漕糧斷絕,如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