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兵馬上將蜀王劉,招討大將軍總統使鄭,調集水陸官兵三百六十萬員,直搗燕山。長驅潞水,出銅鴕於荊棘,奠玉灼於金湯,義旗一舉,響應萬方,大快臣民之心,共雪天人之憤。振我神武,剪彼囂氛,宏啟中興之略,踴躍風雷,建劃萬全之策,嘯歌雨露。”
“倘能洞悉時宜,望風歸順,則草木不損,雞犬無驚;敢有背順從逆,戀目前之私恩,忘中原之故主,據險扼隘,抗我王師,即督鐵騎,親征蹈巢覆穴,老稚不留,男女皆誅。”
“若有生儒,精習兵法,奪拔瘓谷,不妨獻策軍前,以佐股肱,自當量材優翟,無靳高爵厚封,起各省官員,果有潔己愛民,清廉素著者,仍留仕所;所催徵糧谷,封儲倉庫,印信冊籍,賚解軍前。”
“其有未盡事,宜另頒條約,各宜凜遵告誡,毋致血染刀頭,本鎮幸甚,天下幸甚!”
乾清殿中,朱之錫朗讀著吳三桂的討虜檄文,大殿中俱是咬牙切齒的摩擦聲以及時不時擠出的不屑,若非是順治剛剛已經強調過了不準打斷檄文誦唸,這些八旗權貴只怕是早早的就跳起來,將其撕成碎片。
“好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好一個臥薪嚐膽,好一個背主忘恩的狗奴才!”
順治一連三個好字出口,權貴們就彷彿是大壩洩洪那般將心中的憤怒傾瀉了出來。吳三桂在檄文中一再強調他引清兵入關是為了報所謂的君父仇,隨後將他這十幾年委身事清的大節有虧都推到了滿清對他的提防身上,把他自己洗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
這還不是最可氣的,畢竟每一個背叛者都會找這樣那樣的理由,當年努爾哈赤不也編出來個七大恨,連葉赫老女的事情都翻了出來。當然,八旗權貴們也不可能為了吳三桂歧視前大順軍而生氣。
說到底,最最讓這些權貴們氣憤的還是,吳三桂靠著騙術席捲陝甘,更是把西安滿城給屠了,對於滿清本就少的可憐的真夷人口稱得上是百上加斤,實非他們所能夠容忍的。
“寧與友邦,不與家奴。朕意已決,出動新軍,與吳三桂決一死戰!”
陝西亂起,最初傳到京城的是張天福引漠西蒙古殺入陝西,大敗吳三桂和李國翰,吳三桂潰逃、李國翰死於亂軍之中。
滿清歷來強調滿蒙一體,對於漠西蒙古的瞭解遠勝於漢地諸侯。現在漠西蒙古有準格爾和和碩特這兩部,皆是一方霸主。但問題在於,準格爾雄主巴圖爾琿臺吉已死,其子僧格在滿清與沙俄之間選擇與滿清親善,對抗沙俄,按理是不會東向的。而和碩特部的固始汗在去年也已經病故了,現在繼承汗位的達延鄂齊爾汗則還在與西藏的五世**爭權奪利,就更沒有功夫東進了。
然則事態不明,滿清實力大減的今天也不敢輕動,只得暫且靜觀其變,其中也不乏著借吳三桂在漢中的關寧軍主力消耗張天福和蒙古鐵騎力量的心思,結果誰知道這竟然只是吳三桂設下的騙局。
若是漠西蒙古東進,滿清要戰,但敗了也不至滅族,因為二者之前沒有解不開的仇怨,或許蒙古人還會需要他們來協助統治漢地。但如果是漢人翻盤的話,那麼他們就將會面臨滅族大禍,尤其是吳三桂這等人,急於洗白,就更是心狠手辣了。
訊息不斷的傳來,吳三桂攻陷西安之後,展開了對陝西、甘肅的全面攻勢。陝西西安右翼四旗昂邦章京傅喀禪戰死於西安城下,川陝三邊總督李國英被吳三桂俘殺,陝西巡撫陳極新投降。延綏巡撫馮聖兆、甘肅巡撫佟延年、寧夏巡撫黃圖安等還在苦苦支撐,不過以著吳三桂的攻勢,這些地區大抵也撐不了多久,恐怕滿清的平叛軍抵達時,這些地方已經不為清廷所有了。
順治的聖旨下達,在場之人紛紛領命而去。主帥的人選,自是濟度,鄭親王的身份地位以及此前平定於七反清起義的威望,再加上新軍總辦大臣的職務,乃是主帥的不二人選。副帥方面,一個是鰲拜,另一個則是劉成,協辦大臣和會辦大臣全部出動,至於京城裡正在編練的新軍備補兵則暫且告一段落。
離開了紫禁城,濟度、鰲拜以及其他新軍軍官紛紛回返家中,唯有劉成這個掛兵部侍郎銜的會辦大臣則是直奔著城外的新軍大營而去。
降清已有近三載,到京城也有兩年了,甚至是這支新軍也編練了一年多的時間。回返到軍營,看著營中的一切,皆是他這些年的心血所在,自是萬分親切。
此時此刻,新軍的各營還在緊鑼密鼓的操練當中,絲毫沒有因西北的失利以及京城近期的流言蜚語而波動,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在大蘭山上,那支還只有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