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這些年跟著韃子作惡也是情有可原。這等感官,大抵也是要等到永曆被吳三桂用弓弦勒死之後才會扭轉過來的。
“當然,吳三桂想要火中取栗,我去摻和什麼,人家在檄文裡可是連我半句都沒提到,我這無端端的過去湊什麼熱鬧。”
吳三桂的檄文,早在湖廣時陳文就已經看過了,當時他還譏諷過被吳三桂祭旗的那個川陝三邊總督李國英,說是少了給滿洲大兵牽馬墜蹬的好奴才。甚至是屠滿城,他也能夠理解這裡面藏著的心思。只是理解歸理解,就個人而言,陳文不喜歡吳三桂這個亂世奸雄,於江浙明軍的整體利益來看,也沒必要因為這次的突發事件而亂了自身原有的節奏。
“夫君,吳三桂可是在西安城下打贏了八旗軍的,若是聯絡了朝廷,引西南大軍北上,陛下再來個御駕親征的話……”
“御駕親征?娘子,咱們這位天子,只怕是沒有這個膽量。為夫進軍貴州,若非李定國和劉文秀,一個北上把住門戶,一個鎮守昆明中樞,只怕是早就棄城而逃了。這等事,他以前做過太多,對他的膽量抱有希望,還不如寄希望於韃子現在在京師集體自殺來得可能性更大呢。”
“那若是晉王與吳三桂聯手東進呢?”
周嶽穎的問題說到了點子上,李定國是一個能夠創造奇蹟的軍事統帥,這樣的人在南明就出過他和鄭成功兩個人而已,一旦李定國和吳三桂聯手,以滿清現在的實力,確實是存在問題的。
“娘子,這兩份報告看過了嗎?”
陳文伸手拿起了案上的兩份報告,周嶽穎今天一直在輔導女兒識字、寫字,哪有功夫看這個啊。眼見著陳文拿了起來,她伸手接過,細細的品讀起來,直到第二份看過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現在看來,晉王能夠對結果造成的影響,已經沒有妾身想象中的那麼巨大了。就怕,晉王會受了吳三桂的一些影響,尤其是吳三桂的那個什麼忠勇、義勇的營頭。”
兩份報告,一份是從西安逃出來的綠營軍官逃到河南後告訴河南當地官員,而後經這些“身在大清心在齊王府”的“抗清義士”們的手送到了陳文的案前,而另一份則是軍情司北京站的報告,關於滿清編練的那支新軍的訊息。
“這到沒什麼,軍隊一旦發展到了這個階段,很多東西都將是他們承受不起的。現在,為夫更關心的還是,到底是吳三桂從那些東南經標手裡學到的二把刀的西班牙方陣厲害一些,還是滿清到現在為止都還在保密之中的新軍厲害一些。當然,如果是兩敗俱傷的話,那想必是極好的。”
第六十八章 反應(下)
“原鎮寧山海關總兵官,今奉旨總統天下水陸大師興明討虜大將軍濟王吳,檄告天下文武官吏軍民等知悉:”
“本鎮深叨明朝世爵,統鎮山海關。”
“一時李逆倡亂,聚眾百萬,橫行天下,旋寇京師。”
“痛哉!毅皇烈後之崩摧。慘矣!東宮定藩乏顛鉳。文武瓦解,六宮恣亂,宗廟瞬息丘墟,生靈流離塗炭,臣民側目,莫可誰何。普天之下,竟無仗義興師勤王討賊,傷哉!國遠夫偈可言?”
“本鎮獨居關外,矢盡兵窮,淚乾有血,心痛無聲,不得已歃血訂盟,許虜藩封,暫借夷兵十萬,身為前驅,斬將入關,李賊逃遁,痛心君父,重仇冤不共戴,誓必親擒賊帥,斬首太廟,以謝先帝之靈。幸而賊遁冰消,渠魁授首,正欲擇立嗣君,更承宗社封藩,割地以謝夷人。不意狡虜遂再逆天背盟,乘我內虛,雄據燕都,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方知拒虎進狼之非,莫挽抱薪救火之誤。”
“本鎮刺心嘔血,追悔無及,將欲反戈北逐,掃蕩腥氣,奈何虜以孟逆喬芳、李逆國翰等輩鉗制,更有十數萬虜師在側,本鎮未有全勝之法。姑飲泣忍隱,未敢輕舉,以故避居窮壤,養晦待時,選將練兵,密圖恢復,枕戈聽漏,束馬瞻星,磨礪警惕者,蓋十四年矣!”
“茲彼夷君無道,奸邪高漲,道義之儒,悉處下僚;鬥霄之輩,鹹居顯職。君昏臣暗,吏酷官貪,水慘山悲,婦號子洋以至彗星流隕,天怨於上,山崩土震,地怨於下,官賣爵,仁怨於朝,苛政橫徵,民怨於鄉,關稅重徵,商怨於塗,徭役頻興,工怨於肆。”
“本鎮仰觀俯察,正當伐暴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爰率文武臣工,共襄義舉,卜取丁酉年九月十二,於漢中起義兵以抗蠻夷,苦戰數月,復西安此六朝古都,滅守虜俱十萬有餘,屠滿城以慰枉死者之在天之靈,特此檄告天下。”
“移會總統兵馬上將晉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