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圍景緻格格不入的是,那莊外的小山上一塊塊整齊的石碑,矮矮的土包,泛著淡淡的青光,簡陋而冷清。
秦驚羽數了下,繞共是四十四座。
楊崢見得她的動作,面露慚色:“當時只收斂到四十三具屍首,有的已經看不出容貌身形,所以碑上就沒有署名,形勢實在糟糕,又找不到主子,屬下就自行做主,將他們簡單下了葬……”
秦驚羽擺了擺手:“你做得很好。”
她走過去,手指撫過一塊又一塊石碑,就像是撫過那一道道年輕堅實的背脊,那都是一起飲酒高歌一起同甘共苦打天下的弟兄,如今卻長眠於冰冷的地下,她實在是愧疚在心,無顏面對。
最後一塊石碑,比之前的四十三座略微寬大一些,碑上刻著五個大字:“燕秀朝之墓”。
“燕……秀……朝……”她喃喃念著,只覺陌生中又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這就是那個燕主嗎?
她曾經喜歡過的那個人?
站在碑前,心底卻沒有太多的悸動。
一切都過去了。
轉過身去,卻見銀翼正盯著那石碑,嘴裡輕聲嘀咕著:“下回一定要帶著那傢伙過來,叫他看看他自己的……”
“你在唸叨什麼?”秦驚羽挑眉發問。
“沒什麼。”銀翼撇撇嘴,再不說話。
秦驚羽在石碑叢中又立了一會,叫人取來準備好的香燭,給每一處碑前都上了香,擺上供品。
看著縈繞升騰的輕煙,秦驚羽輕吐一口氣,忽然道:“執法弟子何在?”
“屬下在。”一名面色肅然的高大男子出列,手上捧著只半人高的長形漆盒。
楊崢愣了下,訝異問道:“主子,這是……”
“楊崢,你還記得我在風離時跟你說的話嗎?”秦驚羽眼神投去,示意那男子當眾啟開漆盒,盒中乃是一根漆黑的長鞭,粗壯纏繞,森冷駭人,她看過一眼,隨即收回眸光,面向眾人朗聲道,“我曾當眾發誓要取蕭冥人頭血祭亡故的弟兄們,卻在緊要關頭違背誓言,對其手軟,放其生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規矩的制定,不在求永遠無人犯錯,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一視同仁,我結交奸人,放任惡賊,置弟兄生死大仇於不顧,身為門主,罪罰加倍,當處以九鞭之刑,執法弟子謹守職責,不得徇私。”
說著跪伏在地,對著座座石碑,以背脊朝向眾人。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她的真實身份早已不再遮掩,除開一些新入門的弟子,其餘眾人都是心知肚明,這一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