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蹙起來,起身離座,很明顯,綠荷是被人殺了滅口的,“驗屍了嗎?發現什麼線索?”
陳冕回道:“綠菊身上幾乎沒有外傷,系墜井淹死,其左手緊緊攥住一塊絲帕,絲帕做工精良,晴兒辨認,是大少奶奶林向晚的帕子,但晴兒又說,綠菊手腳不乾淨,經常趁少奶奶不注意,從西廂偷些值錢玩意,那塊手帕很有可能是綠菊偷的。”
宋清瞳在玉階上來回踱步,綠菊愛佔小便宜,所以被人利用,不難看出她不過是個替死鬼,真正的兇手掩在幕後。
“陳愛卿怎麼看?”宋清瞳停住步子,看一眼陳冕。
陳冕欲言又止,宋清瞳道:“這裡沒有別人,陳愛卿但說無妨。”
陳冕這才說道:“皇上,如果帕子是綠菊所偷,她一定不敢明晃晃拿在手中,而且綠菊落井的過程中,必定張開手試圖攀住井壁,絕不會死死攥住一塊手帕,除非那帕子是從兇手身上拽下來的重要物證。”
宋清瞳頜首,他分析的沒錯,“你是說林向晚是殺人兇手?”
陳冕連忙說:“臣不是這個意思,那塊手帕雖是林向晚的,但是也有可能賞給手下的丫鬟,據晴兒講,林向晚平時多恩少罰,手邊之物經常賞賜給下人。”說完,抬起袖子拭了拭額上的汗珠,林向晚是丞相林況之妹,林況又是楚天墨的得意門生,即便懷疑,也不敢明明白白提出來,除非他不想在官場混了。
宋清瞳眼中精光閃動,自然知道陳冕的擔憂,道:“查過林向晚的身世了。”
陳冕抬眸看一眼宋清瞳,林向晚他查過,準確的說是揹著楚天墨查的,答道:“臣查過,林向晚並不是林況親妹,而是同村的遠房表妹,嫁過人,後來丈夫死了,家鄉鬧瘟疫,兩年前,林向晚孤身一人來京城投靠林況,林況憐憫她便收留她暫住,後來紀府大公子病危,要找喜娘沖喜,林向晚提出改嫁紀雲舟,還讓林況去紀府提親,溯陽郡主開始不同意,後來被一位算命先生說林向晚是紀雲舟命裡的福星,娶過來必能誕下子嗣,溯陽郡主這才同意林向晚嫁進來沖喜。”
宋清瞳凝眉沉思,直覺林向晚身上疑點很大,忽然想起,追捕亂黨那晚,雪如來出現之前,林向晚懷裡的孩子忽然放聲啼哭,林向晚前腳抱孩子進了西廂,雪如來後腳就到了,現在想想看,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陳愛卿,讓晴兒多留意林向晚的動向,你退下吧。”
陳冕暗暗舒出一口氣,領命退下。
宋清瞳喚出魚腸,吩咐:“去紀府密切監視林向晚,一有異常告與朕知。”
魚腸領命面容不改,在他眼裡只有主子,沒有男女之分,宋清瞳也是看重他這一點,才派他執行任務。
宋清瞳走出金鑾殿,這才想起來說好要送楚天墨的,喚來福全:“相父在哪裡?”
福全嘆一口氣道:“皇上,楚大人已經走了多時。”
“哦?”宋清瞳應了一聲,心裡就像塞了一團棉花,緊緊的脹脹的,不乘龍輦,徒步往宮裡走,快到內廷時,迎面走來兩個人,宋清瞳收住步子。
姬如意一臉興奮的竄到宋清瞳跟前,一雙爪子很不老實,又是拍肩又是摸頭,“侄媳婦,看到你和瀲月如膠似漆的,師伯此行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宋清瞳暗翻白眼,您老大概沒見過如膠似漆啥樣吧?就他跟她隔了一米多遠,也能用這詞形容?
然而很快宋清瞳不再有異議了,姬如意一把扯過來正往後退的上官瀲月,像擺弄木偶一樣,將宋清瞳塞進上官瀲月懷裡,又把上官瀲月的手臂搭在宋清瞳肩上。
“哈哈,這就對了嘛!師伯走了也就放心了,噢,侄媳婦,忘告訴你說了,師伯馬上啟程會寒冰谷。”
“真的?”宋清瞳眼睛都瞪圓了。
姬如意看著宋清瞳嘆一口氣,眼中似乎閃著淚光:“是啊,師伯知道你捨不得師伯走,沒關係,瀲月要是敢欺負你,你只要派人來寒冰谷送個信,師伯一定不會輕饒他!”
姬如意真要走了!宋清瞳差點放鞭炮慶祝,這老太婆在她面前一口一個“侄媳婦”叫著倒也罷了,昨晚還敢硬拽著她去景德宮睡覺,搞得她在宮人面前一點皇帝尊嚴都沒有!
雖然心中歡欣鼓舞,臉上卻盛滿惆悵:“師伯,朕的皇宮隨時向你敞開,你要是想師侄,想侄媳婦了,記得常過來看看。”
姬如意點點頭,滿臉感動,一點沒聽出宋清瞳說的是場面話。
“美人姐姐,你要走了?小夜捨不得美人姐姐——”
宋昭夜自宮外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