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懷裡布娃娃一般精緻的海願,皺了皺眉,轉身向著另一邊的軟榻走去。
他突然就覺得那張床很髒,髒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再躺上去,而且更不願意讓她沾染一點。將海願的身子輕輕的放在那張軟榻上,鍾離釧在海願的身邊坐了下來,用他那雙不會表達情意的虎目定定的看著她。
海願將視線移開,心也在顫著。她十分清楚接下來的會是什麼,但她更知道自己連選擇和逃避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她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放鬆,不至於害怕的發抖。
鍾離釧的呼吸有些粗、沉,大手伸向了海願的衣襟。他的手指很粗大,指頭上都是厚厚的繭,落在海願衣襟的盤扣上顯得很笨拙,但卻沒有暴戾而心急的撕扯開來,而是小心又耐心的解開,雖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解開第一顆釦子,但鍾離釧感覺那就像是一個儀式般神聖。
當海願胸前的白色真絲肚兜露出來的時候,鍾離釧的呼吸就是一滯,眼底有一抹暗色湧了出來,那是一份從未有過的悸動和期盼,他還從未如此的對一個女人渴望過。
慢慢的低下頭,鍾離釧把厚厚的唇瓣輕柔的落在了海願的臉頰,淺淺的一觸卻感覺到了海願渾身戰慄的一顫。
海願的唇動了動,感覺喉嚨乾澀而疼痛,心更是一陣陣的緊縮起來,想要說話,卻努力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可吐出來的字讓海願自己都是一驚,那聲音暗啞如同撕開的絹帛,晦澀難聽:“請你小心點,不要傷害了我的寶寶。”
說完,海願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人本來有兩隻眼睛的,但海願卻偏偏是靠近裡側的那一隻眼睛流淚了,在外面這一側竟然還是如剛剛一樣的平靜。但那滴偷偷想要藏起來的淚水卻反射了一點燭光,隨即亮的耀眼,讓鍾離釧無法忽視的看到了那一滴清涼如冰凌、透澈如水晶的淚滴。
那一滴淚竟然好像是滴在了乾涸的心田裡,瞬間又一株幼苗破土而出了,那或是是尚未泯滅的人性,又或是人類本能的同情,而這感覺對於鍾離釧來說都是陌生的,卻讓他心疼的難以附加。
“啪”的一聲,鍾離釧的大手狠狠的將身邊的矮几打了個粉碎,大手再抬起來的時候是揮向海願的,卻在落下的時候偏離的目標,砸中了她頭側的軟枕,“砰”的一聲發出很大的聲音,讓海願也嚇了一跳,再次驚慌的睜開了眼睛。
海願真的怕了,她的神經其實沒有那麼強大,在幾次努力的隱忍,強迫自己冷靜之後,鍾離釧這突然爆發的怒火讓海願的神經在最後一刻崩斷了,雙手捂住耳朵,大聲的尖叫起來“啊……”
“你為什麼不掙扎,不反抗?你願意嗎?你的整顆心都在拒絕著,可你卻為什麼要那麼的冷靜!”在海願的放聲尖叫中,鍾離釧大聲的吼著。他痛恨海願這樣乖順的隱忍,而其實她這樣的迎合比強硬的拒絕更能撕開鍾離釧的心,讓他痛著,卻滿心的不忍。
海願的小手還抱著頭,她被自己的狂亂打垮了,根本就聽不到鍾離釧說的話,意識裡就只剩下了恐懼和慌亂。她隱忍的太久了,那些甜蜜的日子又太少。從她穿越過來直到現在,她都在掙扎,在隱忍,在生與死的抉擇間徘徊。知道的真相越多,她的前路就越難。
如果還是能夠留在小溪村裡,她或許還有一份寧靜,她寧願守著那份期盼過日子,也不要捲進這樣的激流之中。當一切都不受控制的瘋狂襲來,海願就如同是海里怒濤中的一葉小舟,努力的要平衡著自己,去保全著別人,而現在,那隻船終於傾翻了,海願也把自己都沉入到了海底。
“海願?”鍾離釧吼過之後,卻發現海願的不對勁了,叫了她一聲之後,海願還在捂緊耳朵,雖然不再尖叫了,卻閉著眼睛全身顫抖著。
“海願!”鍾離釧的大手緊緊的抓住了海願的手腕,想要將她的手從耳朵上拉下來,想問問她的情況,向讓她聽自己說句話,可是……
海願的手被強行拉開了耳朵,耳邊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但那個聲音並不熟悉,也不能夠另海願安心,而且忽遠忽近太過朦朧,根本就無法拉回海願已經飄忽的意識。睜開一雙眼睛卻是茫然無助、而且沒有焦距的,看了看面前的鐘離釧,海願的眼神也飄忽了起來,向著這個陌生的宮殿看了一眼之後,海願的眼睛一閉,身子也軟了下來。
“海願,海願……”任憑鍾離釧如何的搖晃著,叫喊著海願的名字,但海願都沒有再睜開那雙還帶著一點淚痕的眼眸。靜靜的躺在那張軟榻上,好像睡著了一樣。
“來人,傳御醫。”鍾離釧從未如此慌張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