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告訴了田諱,只聽得田諱目瞪口呆。
以百萬人為單位,派遣士卒前往宋郡與魏國交戰,就為了最後收穫以十萬為單位的可用精銳,楚水君的建議,讓田諱見識到了何謂真正的狠辣。
這廝完全就是將他楚國的平民視為犧牲啊……
田諱心下暗暗震驚。
“楚王亦支援這個……這個練兵之策麼?”田諱吃驚地詢問楚王熊拓,同時又看了看另外一位陪同楚王熊拓接見他的人,即楚國的丞相、溧陽君熊盛。
在聽聞田諱的詢問後,楚王熊拓沉默了許久,這才默然地點了點頭。
在旁,丞相溧陽君熊盛長長嘆了口氣,卻沒有對此發表什麼言論。
平心而論,溧陽君熊盛是反對楚水君提出的這個練兵方法的,認為此舉太過於狠辣,但尷尬的是,他卻想不出別的辦法。
畢竟他也明白,魏國至今沒有任何與楚國言和的意思,明擺著就是想在恢復元氣後報復楚國,換而言之,他楚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
為了大局,為了這個國家能在魏國下次的報復打擊中倖存下來,溧陽君熊盛唯有違心地默許楚水君的建議。
瞧見楚王熊拓與楚相溧陽君熊盛的反應,田諱立刻在心中權衡利弊。
說實話,田諱此前完全沒有想過楚國竟然願意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雖然楚國之所以決定這樣做,只是為了其本國的利益,而並非是為了他齊國。
但總得來說,田諱認為楚國的這個舉措,對他齊國是有利的。
想到這裡,他立刻說道:“不知我大齊能為兩國聯盟做些什麼?”
見田諱如此配合,楚水君心中亦是歡喜,聞言便說道:“糧草、軍備。……希望貴國能為我國計程車卒提供充足的糧草與軍備。”
“這……”
田諱臉上露出了幾許遲疑之色。
見此,楚王熊拓心下很不高興,面色不渝地說道:“田諱大人,難道貴國是想讓我楚國單獨面對魏國麼?”
見楚王熊拓有些怒意,田諱連忙解釋道:“楚王息怒,請聽在下解釋。……貴國願意一力承擔來自魏國的威脅,我大齊自當鼎力支援,只是楚王陛下,我大齊目前的國力,已負擔不起如此巨大的消耗啊……”
這倒並非是田諱的推脫,齊國確實很殷富不假,但這也得分時期,比如在齊王呂僖的時代,齊國絕對是整個中原最殷富的國家,可問題是,齊王呂僖都過世將近三十年了,老祖宗積累下的那些財富,齊國這些年來都賠地差不多了。
像諸公子奪位內戰、齊楚戰爭時徵召技擊之士、七國伐魏時供養百餘萬聯軍等等,這幾場耗資巨大的戰爭,讓齊國幾乎耗空了前幾代君主積累下的財富與糧食。
這也難怪,雖說齊國曾經是中原的經濟重心,但終歸不是盛產糧草的地方就齊國這麼大塊地方,一年到頭能產多少糧食?
至少產糧遠遠不及魏國,尤其是控制了韓、衛、魯三國後的龐大魏國。
如今齊國唯一能在產量上超過魏國的,恐怕也就只有鹽這一塊了。
在聽罷田諱的解釋後,楚王熊拓面色稍霽,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田諱。
曾幾何時,包括他在內,曾有為數不少的楚人將齊國視為不可戰勝的國家,因為齊國太富有了,富有到用金錢就能砸得他楚國求和,可現如今他才知道,原來齊國的富有,那也是有極限的並且偏偏在他們楚國非常需要齊國支援的情況下,突兀地暴露了出來。
可能是擔心楚國因為糧草與軍備的關係而放棄了單獨抗衡魏國的打算,齊國右相田諱又立刻說道:“糧草方面,我大齊可以在滿足己國所需的情況下,將其餘所有糧食供應於貴國的軍卒,軍備方面亦是如此。……但楚王若是要求我大齊負擔全部,我大齊萬萬辦不到。非是不肯,實在是無能為力。”
聽了這話,楚王熊拓的面色好看了不少。
雖然不曾完全達成目的,但好歹齊國還是願意向他楚國提供一部分糧草與軍備的。
想到這裡,楚王熊拓要求田諱立刻返回齊國,向齊王呂白稟報此事,然後楚齊兩國再做商議。
待等齊國右相田諱離開之後,楚王熊拓與丞相溧陽君熊盛以及楚水君二人商議。
齊王呂白的態度其實無需去猜,只要他不願向魏國臣服,像魯王公輸興那般失去君主的地位,那麼,齊國就只能鼎力支援他楚國抗拒魏國。
但問題的是,來自齊國的支援比預測的少上許多,這讓楚王熊拓感到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