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幫罹湮洗脫罪名呢?”言下之意便是要得到好處,怎料漫羅卻是如此回之,“難道兒臣為了父皇的大業,這十八年來所承受的壓力還不夠抵您一個舉手之勞嗎?”
顏嘯不笨,或者可以說這個人太聰明,所以漫羅這話裡的弦外之音他瞬間便聽出了,而後臉色更是嚴肅了些許,“你這算是在責怪朕這十八年來對你的強求?”
漫羅垂下眼瞼,分外平靜地道:“兒臣不敢,只是父皇……”她抬起臉,淡然地笑了起來,“這十八年來漫羅可壓抑了不少,難道您就不打算獎勵兒臣一下嗎?”那笑容很俏皮,也很討喜,明明是在談條件,卻如女兒與父親撒嬌一般讓人感覺溫馨。
而那一刻漫羅心想,為了救罹湮,她怕是要把這老狐狸給得罪了,卻就在這個時候,顏嘯突然揚聲而道:“好,朕就依了你這一回,但是漫羅,朕有條件,關於罹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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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裡出來的時候正值晌午,初春的暖陽洋洋灑灑地落在面板上,掀起一陣微癢,卻使人格外的舒適慵懶。
宮門前泊著的那頂雙人官轎外,轎伕和奴才們聚在一塊兒閒聊,忽見漫羅從宮裡出來,一瞬間個個都閉了嘴,恭敬地立在一邊。漫羅沒有多加理會他們,只是疲憊地鑽進轎子,瞥了一眼身邊的人兒,而後合上了眼,閉目養神。
“起轎!”伴著奴才略顯尖利的聲音響起,容軒在一邊刻意壓低了嗓音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漫羅這才緩緩睜開眼,然而她沒有看容軒,目光卻透過轎簾的縫隙看向窗外,“嗯,算成了吧!”幾個時辰前,容軒告訴她說,若真想救罹湮,只有當今聖上才能辦到,所以她來見了顏嘯,這結局也當真如容軒最初意料得一般。
只是到最後,顏嘯開出了一個條件,他說,他可以想法子將此事壓下去,但是,他卻要罹湮為此事給出一個交代。顏嘯只給漫羅一個月的時間,一月之內,無論漫羅動用什麼刑罰都好,總之必須弄清罹湮殺人的動機,否則的話,罹湮仍是難逃一死。
面對如此苛刻的條件,無奈漫羅卻沒有資格說“不”,倘若她此刻拒絕了,便是將罹湮逼上了絕路,所以,她只好答應做這筆交易,也算是在為罹湮尋一條生路。
對著窗外流轉而過的那一張張行人的臉,漫羅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隨後才將視線收回來,此時正巧聽容軒開口,“罹湮他殺了安寧郡主,您卻為何還要救他?”容軒是不解,卻也未料及漫羅竟會給出如此一番回答。
這個女子將頭輕輕地靠在容軒的肩膀上,繼而她柔聲啟口,說:“因為我不想他死,正如當日我看到父皇欲殺你時的心情一樣,救你,或是救他,都不過是因為我在意你們。”感覺到容軒的身子輕微地顫了顫,漫羅卻依然依偎著他的肩,口吻很平靜,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卻又似包含了全部的感情。
“你……”吐出一個字後,容軒又停頓了好久,才復又啟口,“您真的一點都不怨恨嗎?”
漫羅輕輕地笑了,唇角微微上揚所勾勒出的弧線很淺,但是卻笑得分外迷人,“不然你覺得我該怨恨你什麼呢?”她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苦澀,“其實,我根本沒有資格怨恨你們。”對她這個穿越過來附身到顏漫羅身上的人來說,她確實沒有資格怨恨容軒或是罹湮,他們的過去,那些與真正的漫羅一起的生活,她根本沒能參與,又何以談怨恨呢?
而那句話聽在容軒耳裡又是另一番含義,他自以為漫羅口中的“沒資格”是因為她以前對他們太不善,至今日方知後悔。
“漫羅。”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而後與之四目相對,認真地看入對方的眸中,他淡淡地啟口,卻在長久的沉默後搖了搖頭,道了一句,“沒什麼。”
漫羅笑了一笑,對於容軒明顯的欲言又止並未在意,只說:“有些話,我只等你親口對我說,我不逼你,但始終會等著你。”
容軒望著漫羅深情的目光,睫毛略微的一顫,而後他竟是輕揚了唇角,也笑了起來,不同於以往那般嘲諷的冷笑,此刻的容軒笑得很隨和很溫暖,攬過漫羅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他問道:“漫羅可是有心事?”
漫羅微怔,繼而乖巧地點點頭,“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容軒的笑意越發濃烈,“嗯,很明顯,你一上轎子我就發現了,怎麼,皇上刁難您了嗎?”
而漫羅卻只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她說:“算吧!”可她終究沒有說皇上怎麼刁難她了,而容軒也不逼問她。
之後二人又沉默了許久,感覺到轎外的喧鬧,而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