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鑑定為他殺,我出來的時候容軒公子和陸賢先生正在為安寧郡主驗屍,也不清楚情況如何了。”
漫羅微微頷首,而後將簾子放下,坐在轎中,她低頭冥思著。蘇河會為了府上的事特意找她找到了勾欄院,這就足以證明此事不一般,然而安寧郡主死在她的皇府之上,又怎可用區區“不一般”三字便可形容?
一來顏安晴怎麼說都是個郡主,偏又眾人皆知她二人向來不合,如今這對冤家中的其中一個死在了另一個人的家裡,這其中就算沒有隱情,怕是也阻止不了無聊人士的胡亂猜測,到時候皇上責怪下來,寧王責怪下來,她不過是一個皇子,要如何擔起這罪名來?
轉眼已到府外,漫羅下了轎後便直奔目的地,在安寧郡主的樓閣外擁了很多看熱鬧的下人,如今已是深夜,可這個夜裡七皇子的府上一點都不寂靜。
“都湊在這裡作何?還不給我統統回去睡覺?”憤怒之下,漫羅厲聲喝道,隨後眾人一驚,紛紛散了去,哪知才走了幾步,又聽漫羅喚道:“站住。”隨後她回過身,對著散開的人群冷漠下令:“今日的事誰要敢傳出去一個字,在場的各位就一個都別想活命。”語畢,也不管那些人的表情,轉身便朝著內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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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推斷安寧郡主死於戌時到亥時之間,死因是頸部大動脈被人割斷而直接導致的死亡,這種手段很直接也很迅速,而就現場的狀況看來,郡主死前應該是在睡覺,之後可能是被兇手驚醒,然後被殺。”容軒站在漫羅的面前,將初步的屍檢結果告知。
漫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頹然早已沒有生命跡象的女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說看,你為何認為是他殺?”
容軒雖然在向漫羅做著最詳細的報告,然而他的眼睛卻不曾看過她一眼,只低眉而道:“如果安寧郡主是自殺的,敢問兇器在何處?”說話間,他向前一步,攤開手呈於漫羅眼前,只見他手心握有一根極細的金絲,“這縷絲線是在郡主的指甲裡發現的,倘若我沒有猜錯,這是兇手衣服上的東西。”
漫羅從容軒手中接過那縷金絲,隨後半眯起眼。她沉默著,臉色陰沉,容軒雖然就站在她面前,卻看不透此刻她心中的想法。
“容軒,你過來。”陸賢突然喚了聲容軒,他猛然回過神來,正巧與漫羅抬起的雙眼對上,而後他輕輕頷首,轉身朝著陸賢的方向去了。
至床邊,陸賢將兩樣東西交到他手,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續命先生這會兒倒是完全沒了痞味,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認真,“這個你好好收著。”
容軒瞧了瞧陸賢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根頭髮和一個紙包,略顯不解地偏了偏頭,他問:“這是什麼?”
將醫藥箱合上,陸賢這才抬起眸,認真地啟口,“一根不屬於死者的髮絲,和一些從死者衣服上取下的花粉。”
“花粉?”容軒不解地問道,此刻陸賢又道:“對,當時郡主在睡覺,睡衣上不可能沾有花粉,所以這些花粉定是兇手從外邊帶進來的,拿回去分析一下是什麼花,也許對找出兇手有幫助。”
容軒點點頭,將兩樣證物握在手裡,忽而漫羅揚聲道:“容軒,把那根頭髮拿來我看看。”言辭間是不容拒絕的命令語調,容軒微微怔然,終是款步行至漫羅面前,將那根髮絲遞與。
漫羅接過之後仔細地觀察著,髮絲的色澤偏淺,有點接近栗色,而顏安晴的頭髮是烏黑的,所以這的確不會是從她頭上掉下來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兇手的頭髮了,而這個髮色,嗯……
猛然從座上站起身,“蘇總管,你留下來看陸賢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協助他,”她的語調依然強勢,繼而對上容軒的雙眼,她說道:“容軒,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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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湮齋猶如一座空城,當然,那是因為它的主子不在,它主子的貼身侍從也不在,於是這一刻的雲湮齋內只有一些小奴才和小丫鬟們,漫羅和容軒走進去的時候,一群下人都嚇得跪倒在地,磕著頭說真不知道主子究竟去了何處。
漫羅只冷冷一笑,隨後甩甩手,打發他們下去了。再然後,她拉著容軒進入了罹湮的臥室,在他的床上找了好一會兒,把枕頭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才終於在某個角落發現了一根細長的髮絲。
同樣是很淺的光澤,纖細而柔軟,將那根髮絲遞給容軒,她說:“比對一下,和你手上的那根頭髮是不是屬於同一人的。”
容軒起初一驚,他萬萬不曾想過,漫羅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著,原來是因為她在懷疑罹湮。可是,這兩根髮絲,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