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筆一畫親手整理過來,才發覺這汪水有多深。若說朝堂是政治,那麼後宮就是政治背後的裙帶關係。裙帶關係,別說在這人治的古代社會,即使在21世紀也是座難以攻克的堡壘。有人的地方就有裙帶關係,誰要唱反調,誰就為世所不容。難怪古往今來都找不出一個專情的皇帝是有作為的。什麼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後宮的規模幾乎可以代表支援皇帝的勢力規模。
她要端掉後宮,就是要端掉宇文殤的人際關係網。
似察覺到她的煩惱,宇文殤攬過她肩膀,彎腰低聲道:“算了,還是交給朕來處理吧。”
“不行。”廉寵擺手,眉頭緊皺:“這黑臉絕對不能讓你來唱。我想過了,一個都不得罪很難,與其你難做,不如我來好了,若他們實在逼得急,我就引咎辭職。”
宇文殤聞言撫額嘆氣:“胡鬧,說什麼話。”
廉寵連嘆了幾口氣,甩了甩頭:“總之我有辦法,你交給我,再糟糕也比你直接一道廢黜詔扔出去好。”
宇文殤還要說什麼,廉寵卻先一步拉著他的手指著白布上畫五角星的人道:“啊對了,這事先不說了。你不是前天找我和楒旻討論過選拔人才的問題嗎?”
“嗯?”
“哪,這幾個人是我這幾天查后妃背景的時候發現的,回頭我整理個小名單給你,你看看有沒有能用的。”她一邊說一邊已經自一旁筆筒中取出羽筆,“來來,你幫我把這圖再搞搞,這羅雩是什麼來頭,她的關係我怎麼越理越亂,好像是南京尹羅父安的女兒,可是這羅父安……?”
宇文殤看著她一臉認真,鳳目含煙:“她是驅影武士,朕安在後宮裡的眼線。”
“哦哦哦。”廉寵恍然大悟。
宇文殤淺笑:“你‘情報能力’果然是一流的,就這麼幾天,便弄出這麼個東西。”
廉寵眨眼:“不是我厲害,是你的歸廟厲害。”
宇文殤再看了一眼這巨大的白帛,不經意道:“六年多前,朕安在秦王身旁的探子曾說秦王也偷偷折騰過一張類似的圖……”
廉寵聞言吐了吐舌頭:“嘿嘿,一家人嘛。”
宇文殤偏首,口氣微冷:“你們兄妹感情很好。”
廉寵點頭:“是啊。我師傅去世之後,憐把我帶大的。又當爹又當媽,又是哥哥又是朋友呢。”
宇文殤聞言,眼底陰翳愈重,口氣卻轉淡:“這麼說,與我們挺像的。”
廉寵繼續點頭:“嗯哼。”忽而意識到什麼,她擠眉弄眼誇張道,“寶貝,你不會是吃醋了吧?他可是我的親哥哥!”廉寵特別加重了親哥哥兩字。反正她和楚憐沒血緣關係這事她一定會帶進棺材裡!
鳳目長睫微顫,他不再言語。
只是廉寵忘記了,前西覃皇帝的懿妃便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姐姐;前滄北王強娶了自己的親女兒。在這個世界,皇族中為求血統純正,兄妹姐弟結合,母嫁子,女嫁父,實屬正常。
她可以不知道麟雲大陸古老傳說中炤帝龍舞原本是龍神的兒子女兒,也該想起中國古代神話中開闢人類婚姻之始的伏羲女媧,那可是純正無誤的兄妹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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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廉氏,自進宮以來,便成了后妃們茶餘飯後八卦最多的人物。
寡婦之身,先入雍凰,再居炤陽,與帝同尊,寵冠六宮,連先帝的孝宸文皇后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待遇。偏偏此人深居簡出,皇帝又將她藏得極深。
廉氏逆龍六年五月入宮為貴妃時曾逐一接見過婕妤以上妃嬪。那時給眾人留下的印象,不過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
大婚第二日國宴得以出席的不過淑媛以上寥寥十一名妃子。見了皇后前後反差的,心裡沒底,早早便到雍凰宮外等候,唯獨賢妃例外,推病遣來了侍女琴心。
大婚那日沒出席的,只當她還是那單純少女,總之循規蹈矩,按點按時出席,真有幾個生病的也不擔心,大大方方讓侍女拿著御醫院的證明請假。
而婕妤以下的,一年難見天恩,如今當寵的皇后娘娘召見,自然誠惶誠恐。
可苦了六局二十司的宮女。雖歷經範氏毒害皇嗣一事,宮中妃嬪人數劇減,如今不過兩百多人,可兩百多人同時出席,光為了不撞髻撞衫,都得絞盡腦汁苦不堪言。
這日廉寵起了個大早。原本想輕裝上陣,可為了不給那些卑位的美人們添麻煩,她還是主張遂寧遂安給自己梳了一個豪華無比的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