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沒什麼胃口,要去麼?”
風羿昊蹙眉看著她有些發白的唇色,擔憂道:“你不舒服?”
“啊。”廉寵點點頭,捏拳拍了拍自己胸口,“可能受了風寒。”
“那我先送你去藥房看大夫。”風羿昊不由分說便要握廉寵手腕,卻被她輕輕避開。她朝著天寶賭坊加快腳步,又似沒事人笑道:“這點小病睡個覺就好了,我們去玩玩吧。”
風羿昊順著她目光看了看,無可奈何道:“你的興趣愛好與可真有別於尋常女兒家。”
………》………》………》………》………》………》………》………》………》………
上了賭桌,廉寵的反胃胸悶症狀不治而愈。她那廂是玩得紅光滿面,不知今夕何夕,風羿昊卻是散盡千金只求博佳人一笑,捨命奉陪。
賭博玩牌時,時間飛逝難察,不知不覺已近凌晨。廉寵一晚上屁股沒挪一下,忽而打了個呵欠,便覺尿意陣陣,拍了拍風羿昊便夾著腿一溜煙兒跑進茅房,孰料剛進門,才聞到茅房的味道,再也剋制不住,“哇”地一聲嘔了出來。
吐得不多,就嘔得厲害。好不容易緩過氣,她摸出手帕一邊擦嘴一邊暗道自己不會是腸胃犯毛病吧,上次喝酒也是才幾杯便吐了。站著歇了口氣,感覺嘔過後好了不少,遂打起精神上了茅房,又折回去“再戰江湖”。
直到辰時,兩人才心滿意足走出賭坊,找了家鋪子吃早食。
許是並肩戰鬥了一夜,廉寵覺得風羿昊這人賭品不錯,兩人相處融洽了不少。去鋪子的路上還你一句我一句閒聊半夜的賭局,說到有趣之處皆捧腹而笑。
早餐廉寵點了大碗芝麻湯圓,狼吞虎嚥一掃而光後又要了碗,似要把昨日欠下的統統吃回來,胃口其佳,她也更不把之前嘔吐的事放在心上。
風羿昊比她先吃完,手撐下巴盯著她豪邁的吃相,忽而道:“你是不是沒地方去?”
廉寵訝然抬頭。
“若沒去處,先暫時讓我照顧你吧,等你想好去哪兒了,我再替你安排。”
廉寵一手抓著勺子,怔怔看著這如鷹隼般的男人,血色奪魄的眸子竟散發著奇異的柔和光芒。
“有我在,任他有通天本領,也不能勉強你。”
廉寵直起腰,放下碗勺,看著認真的風羿昊半晌,復回首四周熙熙攘攘日出而作的人們,澀笑一聲,也不答話,低下頭去。
吃過早飯,兩人徐徐漫步河堤上,漸至人少出,廉寵忽而駐足,仰望身旁魁梧俊邁宛若旭日的男子:
“風羿昊。”
她輕輕叫出他的名字。
“嗯?”他揚著那一貫張揚豪邁的笑容,在朝陽映照下散發彩虹霞光。
“若非立場不同,我想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她的身後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幅畫。
“你是不是喜歡我?”她俏臉靈動,負手含顏。
風羿昊只是望著她,眼也不眨。
她偏了偏頭,斟酌開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們是敵人的……”她頓了頓,有些為難地搔頭,“不管怎樣,總之謝謝你,然後,很抱歉……”
赤目微眯,蘊含深邃複雜情感。
她抿了抿唇,歉然道:“我知道是廢話,不過還是希望你別喜歡我了,否則你會很吃虧的……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酷。”她再次沉默,眼中慎重堅毅,“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們已經是敵非友。”她加重了“已經”二字。
風羿昊雙臂漸漸抱胸,深深凝望著她。
廉寵退後一步,右手撫上腰間殤月龍牙,筆直站立。冷風拂面,將她鬢髮吹亂:“出手吧。”
兩人相對,良久。
風羿昊苦澀一笑,背過身去。有些事,不言而喻,彼此都瞭然於胸。比如,男女之情,又比如,敵我之爭。
心存僥倖,自欺欺人,對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男人發出一聲輕嘆,抬步徐前。
“風羿昊?”廉寵眉頭微鎖,看著他略顯孤獨的背影。
風羿昊頓了頓腳步,再嘆一聲,並不回頭,輕聲道:“不管你有何目的,這十幾年來我最開心的便是這兩天。”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廉寵才回過神來。撫柄的手鬆下,她再次遠望他離去的方向,微嘆一聲,緩緩離去。
………》………》………》………》………》………》………》………》………》………
廉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