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聞風喪膽的無敵戰神,此戰更以用兵以奇險制勝,手段陰狠毒辣,對待西樓戰俘更是毫不心存慈悲。此前西樓東北邊城一戰,凡為生物,千日軍絲毫沒有手軟,邊城血流成河。
軍營中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齊家將與千日國王師本來就是自戰場歃血而歸的勇士,如今橫掃西樓大軍,軍中士氣高漲。對他們來說,齊顏不止帶領他們領略了勝利的美妙,更是讓他們迷戀上了屠戮。
“此乃硬碰硬的生死戰。”齊顏兵甲未除,銀白的戰甲上仍濺著血汙。
辛逸頭戴青絲綸巾,身著一襲青色儒衫,態度較之齊顏更為從容不迫。“此戰關乎西樓國生死存亡,王欽雲治軍嚴明,定是搏命相抗。少將軍所言極是,此為硬碰硬的生死戰。”
齊顏用棉巾仔細擦拭染血的銀槍。“先生有妙計?”
“妙計不敢言,兵家常言,兵不厭詐,若少將軍不嫌低鄙,辛逸倒有一計,削西樓將士大半士氣。”
聞言,齊顏笑起。“在本將軍眼中並無勝之不武四字,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只要能將戰局引致勝利,本將並不在乎過程有多骯髒。”
“那就請少將軍給我輕騎兵兩百,再給我兩日時限。辛逸願立下軍令狀,此計不成,辛逸願受軍法處置。”辛逸躊躇滿志。齊顏並非剛愎自用之主,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幫之論,為治世能臣,亂世奸雄,能夠跟隨這樣的主公,是他辛逸的福氣。
“先生言重。”齊顏笑言,卻不拒絕辛逸之言。
辛逸本是山野賤民,得此兩極一展滿身才華,定是不遺餘力。
“什麼聲音?”守在官州城牆上的一名士兵突然高喊。
“是行軍的聲音。”士兵們面面相覷,那如雷鳴般的聲響排山倒海般地襲來。天地一線之間緩緩出現一片炫黑的流雲,鐵蹄震動地面的聲音如穿耳的魔音,更像死亡的前曲,奏響了歷史上最著名的一場戰役的華麗開篇。
“弓弩兵列隊!去稟報將軍,敵軍來襲!”只是短暫的震懾,西樓軍立刻恢復了原有的鎮定。
大漠中無垠的綠洲,這裡曾經水草豐美,可是此刻這片豐美的土地卻被鐵騎踏平。冬季的北方格外寒冷,枯黃的草地上甚至還凝結著冰霜,肆虐的狂風夾雜著細沙,抽地人臉頰發疼。
千軍萬馬,行軍的腳步聲似將大地震碎。一望無垠的玄黑鑲金邊軍旗在狂風中舞動,發出震人耳膜的聲響。
鼓聲緊密地敲起,千日國軍隊於城前兩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震破山河的喊殺聲驟然響起。
古代戰役與現代戰役不同,在現代戰役是高科技並且毀滅性的,而古代,拼的是血肉,靠的是毅力。
要攻進城必須以巨木叩開城門,可是城牆上的弓弩兵蓄勢待發,若要強攻,恐怕未靠近城門就已被射殺。西樓國傾全國之力對此一戰,其物資不容小覷,而他們也再無辦法潛進官州城去燒燬糧草兵器。如此,還是隻能對峙,強攻。
強攻!以他千日國二十萬血肉之軀!
他的二十萬雄兵鐵騎,絕對不能被擋在這官州城牆之外!絕對不可以!
齊顏眯眼凝視著城牆,紅顏白髮在獵獵寒風中更顯詭異。他揮揮右手,辛逸見罷會意,調轉馬頭與身後兩名士兵往軍隊方陣外行去。
“少將軍……”司修祁自然是知曉齊顏意欲何為,他猶豫,不知此番作為是對是錯。
齊顏不發一語,遠遠地望向遠處屹立於城頭觀戰的鐵甲男人。如果沙場是兩軍將士的廝殺,那麼至少在這個眼神的較量中,他絕對不能示弱。
“修祁,如果那日你與我一般看著少陽他們被萬箭穿心,死無全屍,今日就不會躊躇不前了。”戰旭亦冷冷地注視前方,周身瀰漫著的殺氣如修羅地獄而來的催魂使者。
木軲轆轉動的聲音在靜謐的戰場上尤為刺耳。自千日軍方陣右方,緩緩推進數十架木車,而車上,十字木樁上或綁著白髮老嫗,或綁著無知稚兒,或……
千日將士不解地對望,隊伍中傳來竊竊私語。而這數十架木車給城牆上的西樓士兵造成的震撼更大。
這是他們的親人……
“娘!”一名小兵激動地看著城下。
“將軍!”王欽雲左手邊的將領盯著其中一架木車,驚訝地高喊。
王欽雲神情冷漠地揮手製止他接下來的話。“請夫人來城頭,見少爺最後一面。”
話音未落,城頭士兵一片譁然。凝神望去,被綁縛與正中央的赫然是西樓國有“少年神童”之稱的靖遠大將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