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瞪著沈睿。
他扯了扯嘴角,不屑道,“我有那麼無聊嗎?”
“你自然不無聊,把事情都推給四哥做。他還要管驛館的事情,還要應付那幫所謂學習的北夷,還有那些老頑固,老古董。你就不懂事,不知道幫著四哥點。”永康越說越憤怒,哼了一聲。
裴菀書一直知道沈醉忙,皇帝雖然不信任他,但是卻又在關鍵時刻依賴他,幾乎將朝政大權都壓在他的肩上,而沈醉卻從不說自己累。每次回到家裡都是笑微微的一臉溫柔。
“那是他應該做的。”沈睿輕哼,對他隨身一個侍衛道,“你去告訴黃侍衛,將康展調過來做瑞王妃侍衛。再加強景怡宮裡的明暗哨,要是有一個陌生的蟲子進來也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侍衛臉色呆板,一本正經地點頭,然後跑出去。
永康拉著裴菀書嘀嘀咕咕,“姐姐,小八可好玩了。他明明就是個小屁孩,總是裝成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你不知道,每日看著他吩咐那些侍衛,笑死人了。”
裴菀書輕斂眉眼,擠出絲笑容,現在的沈睿哪裡是孩子?簡直是氣勢駭人的王者。看他那幾個隨從,個個面無表情,手腳利索,走路無聲無息,哪個不是功夫絕頂?
“安王殿下,臣妾能見一見瑞王嗎?”見沈睿盯著她看,裴菀書冷冷地問道。
“四哥在御書房忙呢,估計掌燈時分吧。”頓了頓靠近裴菀書在她身邊低聲道,“別耍什麼心機,除非父皇發話,你們根本走不了。所有的小動作只能暴露出四哥的人脈,只會給父皇機會一網打盡。如果不想連累無辜,不想柳清君的人全部死於非命,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
“小八,你跟菀書姐姐說什麼呢?”永康一回頭看到他小聲說話,立刻跑過來,沈睿隨即抬手攔住她,蹙眉道,“不會慢點嗎?”
裴菀書淡眉微垂,隨即抬眼看向他,如今確信他騙自己進宮就是想牽制沈醉,可是為什麼還牽扯到柳清君?
“你放心,這麼好的地方,我怎麼捨得走。”她淡淡地說著,不再看他,他終於知道柳清君了嗎?
朝廷對香雪海這樣的商家,不可能一味縱容,以柳清君才智肯定早就考慮到,所以如今他已經不管香雪海的事情。香雪海在京城的商鋪逐漸減少,很多貨物也沒有增加,更沒有新增新的品種。看來他有意放手,應該是早就做好準備。
永康見狀立刻拉著裴菀書將自己收集的一些好玩的東西拿出來跟她分享。有精緻的根雕,皮影,還有陰陽匣子之類。
一個時辰之後,沈睿親自端了紅木托盤,上面放著一隻白瓷碗,冒著騰騰熱氣,藥香飄散。
裴菀書聞著味道是自己平日裡喝的保胎藥,柳清君開的方子,想自己沒告訴他,怎的被他知道去?
“裴知府說你要在這個時辰喝藥,我讓人幫你煎了。”說著便放在窗下的紫榆大桌上。
永康忙拉著裴菀書走近,又要去端蜂蜜罐,沈睿瞅了她一眼,“這藥不能兌蜂蜜,記住了。”
他就那麼隨意地說著,永康卻感覺到與以往不同的壓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那麼苦不兌糖怎麼喝?”
“不兌就是不對,囉嗦什麼?”沈睿瞅了永康一眼,轉眸看向裴菀書的時候黑眸中有一絲憐惜滑過。
裴菀書見他們為了這麼點無聊的事情爭執倍感無奈,不過想起來還真是,自己自從吃著藥以來,他們都不給自己吃糖片或者蜂糖水,她自己也沒主動要過。便點了點點頭,對永康道,“是這樣。”說著端起瓷碗,忍著一口氣喝光,那苦釅釅的味道燻得永康直皺鼻子。見她喝完,沈睿便讓人收拾了,說自己有事先出去。
他一走裴菀書才鬆了口氣,在桌旁坐下。
“姐姐,我們去院子裡透透氣,我問過太醫,他們說有了寶寶要經常活動一下。”說著彎腰拉裴菀書的手,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香囊上,驚異道,“好精緻的香囊!”
裴菀書笑了笑,“這不是我做的,沒這手藝。別人送的。”見永康喜歡,想送她,但是想起沈醉珍而重之地掛在自己腰上,便有點不捨的。永康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又讓她窩心,笑道,“我給你玩幾日,等我離開這裡你再還我!”
永康一聽搖搖頭,“還是你戴著好看,渾身上下就這麼一個搶眼的飾件,我才不搶你的。”隨後跑去門口找個小宦者嘰裡咕嚕一番,裴菀書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也不去問,這看似平淡溫馨的日子,只怕也是刀光劍影。自己當步步小心,不要給沈醉添了麻煩才是。
宮裡風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