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皇的問題,你該跟他討論,我只是執行父皇的口諭而已!”沈睿緩緩地笑了,一雙水溶溶的桃花眼滿是邪氣地睨著他們。
“抗旨,什麼後果。兩位都知道吧?”
裴菀書用力地握了握拳,抗旨,這一大家子人,裴府那一家子人。謾說是兩家子,就算是身邊任何一個隨身的,裴菀書都捨不得。
“那我還是去華歆宮,這樣可以嗎?”她淡淡地說著,示意木蘭收拾衣物。
“永康如今也在景怡宮住著,那裡最安全,你怕什麼?”他似是放下什麼微微舒了口氣,又看了看她,對裴錦書道,“從瑤華宮回來,她沒什麼問題吧?”
裴錦書看向裴菀書腰間的香囊,雙眸微黯,“沒什麼大礙,但是需要小心保胎。”
“宮裡有最好的御醫,裴知府請放心。”沈睿微微頷首。
裴錦書扯了扯唇角,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讓她們收拾,我們去外面走走,下官有話想跟安王殿下說一說。”
沈睿略一停頓,觸到他冷然的眼神,便抬腳出去。
裴菀書眼瞅他們去了院子南邊假山旁邊的紫藤架下,便飛快地理了理思緒。這幾日沈醉忙於公務,並沒有什麼不對勁,但是似乎非常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親自處理。驛館北方八部裡喀爾塔塔等三部和卓裡木王子亞都晗鬧了矛盾,喀爾塔塔要求借糧等事情也都是沈醉親自處理。按說如今這架勢,皇帝需要提防的當不是沈醉,而是北方八部和南梁偷偷潛入京城的那些人。
皇帝真正的目的猜不透,卻也不能抗旨。只得囑咐翡翠在家好好守著胭脂,西荷雖然傷勢好得差不多,裴菀書捨不得她涉險,只是聽翡翠一說西荷便自然要跟著。
臨上車時候,沈睿盯著裴菀書看了一瞬,漆黑的瞳仁深處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滑過,隨即凝眸審視著西荷和解憂,蹙了蹙眉,“景怡宮有人,這幾個就留下吧。”頓了頓又道,“要麼就換翡翠和明光。”
兩人自然不同意,沈睿便也不再堅持,只冷笑道,“去了宮裡都懂點規矩,否則到時候可別怪宮規森嚴。”
裴菀書眉頭一蹙,看向沈睿,他卻瞥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如今她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不知道他這幾句話是單純看不慣還是別有用心。
裴錦書見狀安慰她道,“別怕,皇后是個隨和之人,沒什麼問題。”
一路進了宮,馬車徑直行進景怡宮,
裴菀書一下車,便見一身淡紅長裙的永康飛奔而來,忙迎上去。待永康撲過來的時候,沈睿自然地伸手攔了攔她,蹙眉道,“每日瘋瘋癲癲的,她這樣子要是被你撞倒可有的受!”
永康吐了吐舌頭,朝他做個鬼臉,然後拉著裴菀書的手歡喜道,“姐姐,我們一起作伴,這樣四哥不在家陪你,你也不會寂寞。”
“你只要別再聽人唆使,東逛西逛,出了岔子就好!”沈睿譏諷了她一句,便讓人送裴錦書去要去的地方,又陪著裴菀書和永康去皇后寢宮。
永康不樂意地撅著嘴巴,她也有點奇怪,自己身邊的宮婢嬤嬤小宦者少了幾個人,沈睿說因為偷東西被何其下令送進了刑部。本來還想替他們求情,但是想他們曾經慫恿自己找菀書去瑤華宮玩,這次自己又聽小八說四哥可能會做儲君才纏著沈睿讓他將裴菀書帶進宮的,心裡有氣,就不再去管。反正宮裡每日都會有人消失,小八身邊來來去去不是也換了好些人麼。
“永康,想什麼呢?”裴菀書見她一副沉思狀,笑著握了握她的手。
永康搖搖頭,蹙眉道,“沒什麼,是我太笨所以才害你差點被人算計。”
“別說這樣的話,你哪裡笨?明明是我自己不夠警惕,給壞人鑽了空子。以後小心就是了。”她笑了笑,又道,“你看,我們不是很好麼,哪裡都沒問題。”
永康這才開心起來,“姐姐,你別怪我,我聽父皇說你們府裡不安全,就讓母后將你請來宮裡,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裴菀書朝她笑笑,攜了她的手入殿內。
皇后見她來,神情歡喜,親自陪著她去看準備好的房間。又將自己身邊的宮婢紅珠派給她,服侍飲食起居。
“你且放寬心住下,每日老四都能來看你。他近來也忙,你們父皇說讓他不用總是兩頭跑。”皇后寒暄了幾句,便道,“等陛下精神好點再去拜見,現在先免了,你們好好親近一下吧。我也不礙著你們。”說著笑了笑,便帶了人離開。
“小八,菀書姐姐住進宮裡,你可不許欺負她。”永康待皇后走了便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