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白了他一眼,指指肩膀,“給爺捏捏肩膀,你們都出去了,難道爺連馬車也要自己趕?還是你覺得這府裡到處都是可以信賴的人?”
明光一聽笑著跑上前,一邊給他捏肩一邊講自己聽來的事情。
沈醉看似不感興趣,聽到他說夫人的時候又聽得份外專注。
自從見過柳清君之後,一連幾日天陰沉沉的,濃的像山巒跌宕彷彿要沉入地下一般。裴菀書的心情如那天空一般一連幾日沉悶得不開晴。
這日趴在書案上給柳清君寫信,突然間卻提筆難言。從前不管是請他幫忙還是向他示警,都是信手塗鴉,隨便寫一張字條就好,可是到了如今,竟然不知道如何下筆。
寫了撕,撕了寫,卻沒有寫出一封滿意的。
水菊一直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半晌,忍不住道,“小姐,您到底怎麼啦?”
裴菀書哼了一聲,“我倒是想知道怎麼啦!”
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為何會這樣,柳清君不必說什麼,只要給她一點臉色她便能如此清楚的感覺出來。
“水菊,解憂去看過柳公子了嗎?”
水菊點頭,“去過了,柳公子舊疾犯了,不是很舒服。但是也沒有大礙!”
“他,沒說什麼?”提著筆,在淡藍色信箋上點了點,一個字也落不下。
“沒有,他讓解憂以後不要再去找他,說府裡府外的,不方便!”水菊撅了撅嘴,“小姐,您和公子吵架了嗎?”
裴菀書蹙眉道,“我倒是想他和我吵,可是他什麼都不說,然後一副不待見人的樣子。倒像是我哪裡得罪了他!”抬袖摸了摸額頭,煩躁地用力嘆了口氣。
終於寫不成一封信,將筆用力地一摔,“備車,去迎福酒樓!”
水菊一聽立刻跑去讓解憂準備。
裹了狐裘,又親自包了那件銀狐霞光,匆忙跳上車。沒走幾步卻被人攔住。
“小姐,是王爺!”解憂低聲道。
不等裴菀書說話,沈醉哼了一聲快步走過去,手在車轅上一按便飄了上去,一扯錦簾鑽進車裡。
水菊見他滿身戾氣,眼神冷寒,忙下了車。
“你有事嗎?”裴菀書見他氣沖沖的樣子,詫異道。
“夫人要去私會男人,為夫能坐視不理嗎?”氣哼哼著,在她旁邊坐下,“為夫陪你去!”說著伸手抓過淡紫色的包袱,用手摸了摸,“為夫就奇怪,怎麼有人手那麼快,早先買了去,待我去買就只有珍珠雪裘。”說著將包袱扔在裴菀書懷裡。
“沈醉,你別鬧,我心煩著呢!”裴菀書知道自己不該發火,更加不該遷怒別人,可她就是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柳清君是她的朋友,兄長,老師,是她從小建立的友誼,那不是隨意可以抹殺,隨便被人取代的。
她要知道原因,為什麼他突然對她這般冷淡,不要說她敏感,很明顯就是。
“小歡,聽話,不去行嗎?”沈醉握住她的手,憐惜地看著她失落的雙眸。
“沈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不問是為什麼!”她咬了咬唇,憋住從喉嚨處湧上來的淚意,吸吸鼻子道,“如果是我錯了,不是也該敞開了說嗎?這樣算什麼?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我受不了!”
“那我陪你,行麼?”他笑了笑,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擦過她的眼底,沾到微微溼意,眯了眼戲謔地瞧著她,將手指放進唇間。
如他所料,看到她臉頰紅起來,“原來你也會哭!”他呵呵笑起來,“可是我不喜歡。尤其是不喜歡我的女人為別的男人哭!”他握住她的下巴,微微揚起她的頭,目光柔軟地看著她,拇指輕輕摩擦著她的唇,輕聲道,“小歡,我不想你難過,不管為誰,都不想。”
裴菀書忽然笑起來,淚水流下臉頰,抬手拍掉沈醉的手,啐道,“少來肉麻我,你是沈醉?還是被鬼附身的沈醉?”
“不管哪一個都是要你的沈醉!”朝她擠擠眼,然後趁著她臉紅失神的空檔,飛快地在她唇間一啄,“我不會給你傷心的機會!”說著拍拍她的胳膊,“去吧!我相信你!”說著一挑簾飛快地跳下車。
裴菀書呆愣了半晌,才讓解憂趕車。
沈醉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不知道何時太陽鑽出雲層,正午的陽光將影子逼得很短,但是沒關係,當斜陽籠上,影子會很長。
柳清君,就算你用這樣的辦法,也未必是本王的對手!他笑得自信滿滿,仰頭望著麗日,陽光刺目,他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