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計;到時候;只要提出這築路大使的職司;只怕用不著我們給他安上;他自己就會跳出來爭取”
“正是;以葉暢性子;如何會坐在長安中指揮;他少不得滿天下去親歷親為;一年大多數時間;還是呆在外邊;與現在被趕到邊疆去;不會有什麼區別。”吉溫低聲道:“修路之事;可不比一般;涉及利害眾多;到時楊公在暗中給他使些絆子;甚至不需要楊公自己出面;沒有個一二十年;這路;修不成
“有理;有理”楊釗聞言大喜。
這確實是個妙計;以葉暢的心性;這修轍軌之事;肯定要牽扯掉他大力的精力。不僅如此;還需要花費他大量的金錢;等到路修成了;可以收費獲利了——取消他的運營權;還不是朝廷一紙旨意的事情
想到葉暢在若於年後會被氣得跳腳;楊釗就覺得有趣;不過再一想;他又有些憂慮。
“如你所言;此治標之策;非治本之策…唉;要治本;就非得壞了葉暢的聖寵”
楊釗嘆息了一聲;這是讓他很無奈的事情。
李隆基對葉暢的倚重;第一就是會賺錢;第二才是會打仗。只要葉暢這個活財神的神話不破滅;葉暢的聖眷就不會消失。
吉溫嘴角浮起了一絲獰笑;他看著楊釗;卻沒有說話。
楊釗心中一動:“莫非你也有計?”
“卑職只擅於羅織審捕;哪裡有這個本領?”吉溫道:“不過;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葉暢是聰明能於;但他太喜歡賣弄自己的聰明能於一些了。”
“哦?”
“這幾年的棉亂;楊公應當清楚啊。”
所謂棉亂;便是因為種植棉花引發的農村騷動。如今大唐最市場化的商品;就是棉花;因為棉價的起伏不定;至使種棉的農民收入得不到保障;因此破產而成流民。葉暢在某種程度上預設甚至推動了這種情形的發生;然後將那些破產的流民收攏起來;或者為築路工人;或者遷至遼東、雲南;充實邊疆。
雖然葉暢做了補救;但終究還是引發了騷亂;事情不大;別人沒有注意;楊釗卻注意到了。
“你之意?”
“棉策是葉暢所推行經濟之策中一項;但還有一項;楊公當知道;其風險之大;更勝於棉策。棉亂;不過是些升斗小民;又愚頑無知;故此葉暢稍作拉攏;自然就分化而去。真正危險之處;還在於股份與銀行。”
“股份……銀行”
楊釗自詡理財能手;對於葉暢放出的這兩樣東西;也確實是花了心思去研究的。股份乃是葉暢的根基;他正是依靠安東商會的股份制;將長安城無數權貴的利益綁在了一起;同時也在遼東、雲南獲得了大量的利益。
銀行則要新一些;是三年前葉暢提出來的;如今只在大唐的一些重要商業城市裡開辦有被稱為“安東銀行”的坊櫃。可是楊釗對這個的重視;比起對股份毫不遜色;因為這銀行不僅透過飛錢來經營通兌;而且還悄悄進行著儲存放貸業務。
“這兩者;莫非有什麼……可乘之機?”思忖了好一會兒;楊釗問道。
吉溫臉上的笑漸漸變冷;卻不說話;楊釗明白他的意思;非常於脆地道:“御史大夫一職;很快就要出現空缺了;我若能為宰相;必薦你為御史大夫。
“葉暢很小心;對這股份與銀行之事;做得非常謹慎;也正是這種謹慎;讓人覺得奇怪;莫非這股份與銀行之中;還存在有什麼可怕的力量;讓葉暢也不得不謹慎麼?”吉溫緩緩道。
楊釗霍然驚覺;猛地站了起來。
兩人的密議;持續了許久;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吉溫才離開。楊釗親自送到了大堂之前;看著吉溫的背影;楊釗心裡暗暗生出幾分怪異。
吉溫確實是個羅織罪名的能手;但沒有想到;他竟然能看出葉暢的一個巨大破綻來……以前不覺得他有這種本領啊。
吉溫出了楊府;卻沒有急著回自家;他的馬車在城中轉悠了會兒;然後到了青龍寺。
樂遊原青龍寺;仍然遊人如織;不過這麼大的寺廟裡;自然有清靜的地方。吉溫到了其中;徑直來到一間靜室裡;在這其中;有一人早就在等著他。
這人抬起臉;半邊臉龐的青斑;讓他原本俊秀的面容變得極為醜陋可笑。
“盧郎君在這裡?”吉溫笑著道。
“看來吉公此行甚是順利?”盧杞也笑了起來。
兩人目光相對;都帶著三分提防與忌憚。
“一直不曾想;盧郎君竟然投靠了那一位;那一位可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