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吸了口寒氣,咒罵了幾句,然後厲聲道:“你立刻想法子把訊息傳給葉暢,就說安祿山準備拿我們墊背,他自己放火逃走!”
“什麼?”劉駱谷大驚失色。
他確實有辦法將訊息傳到葉暢那兒,但雙方是死敵,史思明此舉,有何用意?
“我會告訴安祿山,訊息我洩露給葉暢了,讓他自己瞧著辦。”史思明陰笑道:“他既然有法子脫身,就休想甩了我們,要死一塊死,要活一起活!”
明白他的意思之後,劉駱谷除了苦笑,別無辦法。
安祿山與史思明自反目之後,彼此之間就缺乏最起碼的信任,雙方都怕對方在背後給自己一刀,故此相互牽制。如今雖然表面上不再廝殺,但暗地裡卻都在防備。
想到這裡,劉駱谷不免灰心喪氣,當初正是抓住了李隆基、楊國忠、李亨等各懷鬼胎相互牽制的機會,安祿山才能夠舉事,但現在,反而是他們這邊,相互扯起後腿來。
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為。史思明將訊息傳給了安祿山,安祿山其時正召嚴莊詢問城中內奸事宜,聽了之後,氣得再也控制不住,不但踢了嚴莊一個跟頭,還直接下令道:“將此人砍了!”
嚴莊嚇壞了,幾乎屁滾尿流,當武士上來夾他的時候,安祿山卻又道:“不是嚴大夫,是這廝!”
他指的是史思明派來的使者,那使者頓時驚慌失措,大叫求饒,安祿山不為所動,令武士將之砍了之後把頭顱直接扔到了史思明的地盤去。
逃得一命的嚴莊抹著汗,戰戰兢兢地道:“陛下,如今當如何是好?”
“史思明這廝,果然不愧是我多年摯交,當真明白我的心思,他必是發現了蛛絲馬跡,知道我欲離開長安,故此拿這個威脅我,好讓我帶他一塊兒走!”安祿山冷笑道:“只是他知我,我豈不知他!我砍了他的使者,他以為我是無計可施殺人洩怒,卻不知我真實用意!如今我們準備已成,他就是將訊息透露給了葉暢,葉暢也來不及佈局了……葉暢的主意,我如何不知,史思明只道他是想挖地道攻城,我卻知道,他必然是在城下埋那火藥了!”
“什麼!”嚴莊失聲一叫,然後頓時大悟:“這……這幾日葉暢不攻城,只是挖掘地道,原來是為了埋火藥?”
“若長安城牆與潼關一般被炸塌了,這城如何還能守?我早料此事,故此根本就不準備守!葉暢發作,必在這一兩日夜間,他只道我們未能識破其計,為了能一舉盡功,現在肯定在安排攻城事宜,整個準備完成,最有可能的就是明夜!我今夜就破圍而走,留個燃燒著的長安與他,看他是要救長安,還是要我的性命!以我對葉暢的認知,他必然覺得我如今是喪家之犬,逃不脫他的手掌,能儘可能減少損失就減少損失,所以定是優先救火。而且城中還有史思明,他總得先剷除了史思明,才能安心救火,又只有救了火之後,才可以去追我!”
嚴莊嚥了口口水,看著安祿山,心中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該蔑視。
安公終究是受傷病折磨,精力不濟,雖然毒辣一如既往,但思考問題時,不免就有些想當然了。
葉暢既然有這許多設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他破圍?而且史思明與長安城,又能阻止葉暢多長時間?
“要你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麼?”安祿山又道:“那些笨重之物就不要帶了,今夜都燒掉,只帶金銀,我只給你兩個時辰時間,今天一定要動手!”
第496章 大廈已傾各西東
“葉公,為何不安排在後半夜,乘著賊人後半夜睡熟之機,再引燃火藥,炸開城牆,乘勢攻城,讓賊人防備不及?”
葉暢準備用火藥炸城,此時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故此,眼見葉暢下達命令,身邊的淳明有些好奇地問道。
“若我們面對的真是強敵,自然選擇後半夜較好,但如今城中還有什麼強敵麼?”葉暢笑道:“一群喪膽之輩,不過就是借站堅城壯膽,我若當他們的面,把他們看似堅固的外殼給剝了,你道他們會如何選擇?”
城中逆軍還有近二十萬,但並不是說,這二十萬人都是安祿山、史思明的親信死士,雖然大半是能跟他們一起造反的部下,但若真到事不可為,他們也未必願意陪安祿山史思明一起去死。
即使安祿山能控制住將領們的家人來威脅他們,卻也控制不住每一個士兵。城牆若破,這些士兵哪裡還會有死戰之心?他們在長安城中搜颳得已經肥了,唯一的想法,應當是如何化妝成百姓,逃回家鄉去當個富翁才是。
而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