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暢長時間將他放在築路工地之上,讓他以軍法訓練築路工人,原本是想增加他的實際經驗,幫助他成長成為文武全才的人物,但他訓練工人有成,對於自己的軍事才能更為自負,直到潼關之戰,千軍萬馬會戰之中,他發覺自己還是太過想當然,最突出的就是他發明的那種攻城炸藥車,實際上的作用並不大。
而如果不是運氣,也不可能炸塌潼關城門。
“人都請來了麼?”葉暢與眾人寒喧過後問道。
“已經從軍中選拔出來了,一千二百名,隨時可以派上用場,還有兩千人備用!”
“好!”
聽得這個訊息,葉暢大喜,他看了看嶽曦,點頭道:“你能吃一塹長一智,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既是如此,我便將此事交與你督促,務必三日之內完成——你有計劃了麼?”
“已有腹案,只待郎君批准!”
他們說得和打啞謎一般,聽得卞平一頭霧水,但很快,他就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長安城既然是大唐國都,自然是數一數二的堅城,雖然從戰略上說,在潼關失守四面被圍之後,守長安這個孤城沒有什麼意義,可是若安祿山、史思明橫下一條心要與長安城共存亡的話,想要攻下此城,不僅耗時耗力,而且損傷必大。
城中百姓,更是會十不存一!
故此,葉暢並不打算蟻附攻城,他的打算很明確,既然火藥能炸塌潼關城門,那麼就也可以炸塌長安城門。
只不過有了潼關教訓,安祿山必有防備,火藥想要接近城牆,必不容易,沒準要付出巨大的傷亡。
故此,葉暢早有計較,讓嶽曦準備好礦工。
辛京昊與嶽曦帶領的洛陽軍中,原本就有兩萬餘人乃是從修武附近招募來的工人,其中不少都是善於鑽穴挖坑的礦工。嶽曦從中挑選出三千二百名,再準備好充足的工具,便於長安北門、東門之外,奪取靠近城牆的村落,於民宅中挖洞鑿穴,開掘地道。
同時,亦在長安城外挖掘壕溝,以掩蓋大量土石運轉,做出準備長期圍困長安的模樣來。
三千二百工人輪流挖掘,長安周圍又是平原,土質易於開挖,故此進展得極快,僅是短短三天時間,地道就穿過護城壕溝,來到了長安城下。
長安城內,負責東門鎮守的史思明陰沉著臉,走到城牆之下,看著那幾口大缸:“動靜如何?”
“越發響了,離城牆不遠!”在那大缸之旁負責監聽計程車卒稟報道。
唐軍大興土木,挖壕掘溝,雖然在最初時掩蓋了自己的目的,但第二天,史思明就發覺不對,令人在城內挖坑,將幾口大缸倒扣於坑內,又讓聽力出眾計程車卒整日監聽,果然給他聽到了動靜,他頓時判斷出,對方正準備穴攻!
冷兵器時代攻城,穴攻亦不少見,史思明自有應對之策,他先是令監聽士卒判斷出地道掘進的方向,然後在確認的方向橫著挖出壕溝,再令士卒晝夜監視。無論唐軍多能掘地道,但那地道總不可能讓唐軍千軍萬馬一起擁入,到頭來還是一個個鑽出來,那時他的部下就可以甕中捉鱉。
這種應對,中規中矩,自古以來的兵法大家們都是如此做的。史思明想想還不放心,便又令人準備好柴草,若是風向合適,他還準備來個煙熏火燎。
他這邊唐軍既然有異動,安祿山那邊豈會沒有!安祿山如今精力不濟,不可能親自去指揮守城,嚴莊這個書生出謀劃策陰謀詭計尚可,但是要真正獨當一面卻是不易。故此,史思明還專門遣人去示警,安祿山也派人來勞軍道謝,雙方的關係,倒因為這個而有些更親近了。
“既然已經到城牆之下,想來就是這兩天了。”史思明喃喃地道。
“能先挫葉暢銳氣,亦是不錯。”劉駱谷一臉疲乏地道。
“讓你打探的事情,可有著落了?”史思明問道。
“有些眉目了,有人告訴我,太子殿下暗中令人在城內各處佈置火種,遣死士守護。”劉駱穀道:“看情形,陛下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若是城真被攻破,他必然會縱火焚城。”
“什麼陛下太子,事到如今,你還不敢說他!”史思明聽得這個訊息,先是埋怨了一句劉駱谷還不忘舊情,但緊接著他眉頭豎起來:“也就是說,安祿山對守住長安城,連半點把握都沒有,他不甘心將一個完好的長安交與葉暢,拿定主意要毀了長安……不對,他要逃!”
“史公不是早就說了,他準備逃回范陽麼?”劉駱谷有些不以為然。
“不是,他在這一兩天之內就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