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可見分曉!”
“若是……若是無人被天雷擊之呢?”人群中葉楝顫聲問道。
“若是無人為菩薩降罪,那我便是妖人,妖言惑眾,請縣尉治我之罪!”葉暢斬釘截鐵地道。
他說得如此堅決,眾人再無敢疑者。
不一會兒,劉逢寅便帶著那十二個被點名之人來。這十二人多是葉楝家的家僕使女,元公路問明他們身份之後微微點了點頭,葉暢以鬼神判之的做法雖然荒涎不經,但挑出這十二人來,倒是與元公路自己的想法相似,就是這起竊案,十之**乃是內賊所為。
葉楝上前向他們說明情形,這十二人神情各異,不過大多都是惶恐。葉暢見眾人都明白如何去做,便上前向元公路行禮道:“少府,時辰已至,請少府容我行事。”
“去吧。”元公路點了點頭。
葉暢轉臉看向眾人,又重申了一遍規矩,然後道:“我開始點名,諸位被點者一一入布幔之內,轉完三圈之後,便由神像之後出來——叔祖,還有一事請你相助。”
在旁邊看得發呆的葉淡此時心中也是一片迷團,他膽戰心驚地道:“何事?”
“你在神像那邊接引,轉完三圈之人,你便帶他們出去。”葉暢大聲吩咐,然後又湊到葉淡耳畔低聲說了一句。
這一句別人都沒有聽到,葉淡一臉迷糊,帶著兩個葉氏子弟便繞到了神像之後,然後又似乎覺得對神像有些不敬,便在那邊向著神像施禮。
葉暢沒有再管他,而是看著那十二人,在他目光逼視之下,十二人紛紛垂下眼眉。
這段時間,葉暢遇仙的事情,在吳澤陂可是傳得玄乎,這十二人又多是三房長支僕役,領教過葉暢前後不同,因此難免心生畏懼。葉暢看了他們一會兒,待眾人都靜下來,然後點了一個人。
被點者全身一顫,求助似地抬起頭來,看了縣尉元公路一眼,元公路沉著臉不出聲,那人只能一步一移,向著神像走去,然後一頭鑽進了布幔之中。
布幔裡很黑,只能看到些微影子,那人心驚膽戰地摸在神像的腳上,彷彿手前有毒蛇,隨時都準備將手抽回來。他幾乎是屏住呼吸,才按著葉暢的要求,繞著神像轉完三圈,然後聽得葉淡的聲音引導,將他從後面鑽了出去。
旁人都在前方,因此無人看到他出去的模樣,只是聽得他歡呼了一聲,顯然,為自己未曾被菩薩懲戒而高興。
道寧原本也屏著呼吸的,這個時候頓時鬆了口氣,他是個不長記性的,當下陰陽怪氣地道:“菩薩審案?我當了十年的和尚,也不曾聽說過菩薩會審案子。葉家的小賊當菩薩是什麼,竟然要讓菩薩替他審案?”
純信“阿彌陀佛”唸了一聲佛號,瞪了他一眼,心中越發厭惡他:事情尚未見結果,就這麼急著開口,這傢伙實在是難當大任,甚至可以說,只會給十方寺惹禍!
若是有新僧來此,還是將這廝打發走罷了。
道寧卻不知道自己在十方寺的時日已經不多,他洋洋得意還待再說,葉暢已經用冷冷的目光掃來:“若是菩薩不審案子,定是在場有人對菩薩不敬所致,你若不想被掌嘴,就閉嘴滾一邊去!”
道寧畏懼縣尉,嘀咕了一聲狗仗人勢,然後還是閉住了嘴。
葉暢便又點了第二個人的名,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每個人都是依樣鑽入布幔中繞菩薩神像轉三圈,然後再從後方鑽出。他們鑽出之後,便被葉淡喝住不許出聲,安靜立著。
前六個人時,眾人還是保持了安靜,但第七個開始,便有人竊竊私語了,葉暢刷的一下又將摺扇開啟,輕輕搖了搖,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道:“看來那竊賊就在剩餘的五人當中了,很快便能見分曉,諸位稍安勿躁——對了,也不知菩薩是降下天雷還是發出神火,將那竊賊擊殺……”
他說得輕鬆,剩餘的五人則個個神色大變。他們每一個人被點到時,都如上刑場,而從菩薩像後鑽出來時,則如獲新生。十二個人全部經過之後,卻沒有任何異樣,眾人頓時紛紛議論,就算是親近葉暢的,此時也拿異樣的眼光看著葉暢。
大約只有葉暢自己還保持原來模樣了。
“就是他,就是這個賤種,果然是他用的妖法,在菩薩面前,他的妖法不寧了,故此原形畢露!”劉氏瘋狂地大叫起來。
“少府老爺,快快令人捉了這不孝子!”這是葉楝在怒吼。
而劉逢寅則只是臉現諂媚的笑,湊上來對元公路道:“少府老爺,你看民意如此……”
元公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