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遺書。山西咱們的人得了訊息立刻就傳過來了,遺書也眷了一份。”
袁仲儒是知道自己非死不可的,即便他逃得過這次,也逃不過以後,還不如死了乾淨利落。
山西災荒,百姓流離失所,賣兒鬻女更是比比皆是。他在遺書中說自己十分悲憤絕望,因為張大人想讓他死。反倒連累了山西幾十萬的百姓,他試過從陝西、山東的義倉調運糧食。卻根本不能解決問題。眼看著災荒越來越遠嚴重,糧食價格一路飆升。甚至已經到了平價的百倍之多。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要他死在政治鬥爭中,那還不如為了百姓而死。
“聽說袁大人死前還和自己身邊的幕僚喝酒,曾說‘那還不如一死,至少能讓張居廉放過山西’的話……”江嚴的聲音壓得極低,“袁大人死後,山西太原的百姓聞之啼哭,甚至自發全城披麻守喪,老人孩子都出動要給袁大人送葬。派了官兵驅逐都沒用……”
他原來以為袁仲儒也是精於算計,貪生怕死之徒。原來人都是有大義的時候。
陳彥允什麼話都沒說,把信放進信封裡,轉身走進內閣大堂之中。
梁臨還在說:“……水路貫通到永清的時候就可以攔截而下,因船身損壞耽擱……”
陳彥允走到張大人身側,低聲說了一句話,又把那封信遞給他。張大人眉心微蹙,卻也沒說什麼開啟信封,梁臨和王玄範都看著陳彥允,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張大人看完之後合上信,依舊看不出喜悲,卻對梁臨、王玄範道:“你們先下去吧,這事不必再說了。”
梁臨和王玄範面面相覷,最後退出了內閣大堂。
張大人卻叫了陳彥允說話:“既然他已經死了,那就截留漕運,移粟就民吧,也能比運河運送更快些。再從山東、河南、湖廣、江西速動用司庫銀買糧食,運交蘇州和浙江巡撫平糶,抑制糧價上漲。屍體就運送回京吧,也讓他家人見其最後一面。袁仲儒自縊,要找個能安定民心的說法。”
陳彥允應了聲:“下官都知道。”他轉身準備離開。
張大人叫住了他:“……彥允。”
陳彥允回頭,張大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過了很久才說,“我一向是想提拔你的,你應該什麼都明白。”
陳彥允笑了笑:“自然。”
他心裡很明白,張居廉這還是懷疑他了。(未完待續)
ps:本文架空,這個張居廉形象不要對入張居正哦。怕大家說我抹黑歷史人物……歷史上張居正還是個挺不錯的人,雖然也有點心黑。作者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圖方便改名字用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早產
顧憐的及笄禮一過,馬上就要過年了。
府裡早早地開始準備起來,擺祭祀祖先的三牲祭品,瓜果熟食。而顧憐和姚文秀的婚期也定下來了,開春三月親迎。因著這層喜事,府裡今年過年就各位隆重。各房都發了給下人新制冬衣的料子,還另發了二十兩銀子的添衣錢。
青蒲穿著件紅色葫蘆雙喜紋梭布比甲,卻好像覺得有點不合適,扯了好幾下衣角,看得白芸都笑她:“青蒲姐姐,這身新衣裳多好看啊,怎麼你還不自在起來!”
青蒲吶吶道:“小姐都在守制呢,我穿得這樣鮮豔,是不是不太好……”
錦朝放下手裡的剪紙,笑著說:“白芸說得對,穿一身新衣裳就好好穿。畢竟過年是喜慶的時候,咱們要是都穿得素淨,別人看了難免會有微詞。”
雨竹也點點頭。笑嘻嘻的:“小姐,去年過年您都發了咱們一個攢盒的糖……奴婢還記得,裡頭有三團窩絲糖,六塊玫瑰糖、琥珀糖,還有糖霜山楂糕……”
白芸瞪她,雨竹就吐吐舌頭不敢說了。
錦朝把剪好的窗紙遞給她,笑道:“想要攢盒?你什麼時候和草鶯一樣,把倒座房裡的茶花名字都記完我就給你。”
雨竹苦著一張小臉,小姐倒座房裡的茶花她分都分不清楚……
她握了握小拳頭:“小姐,我肯定記得完。”
果然第二天開始認真地記茶花的名字,異常勤奮。等她記得差不多了,也就到了二十七,曹子衡以老儒西席的身份來拜訪顧錦朝。他把年前的賬簿給了錦朝。山西賑災一事中,他曾奉錦朝之命打探陳三爺和顧家的關係,這次過來更是要和顧錦朝說此事的。
錦朝就問起他文大人的事。曹子衡對此人大加讚賞。
“……實在是個文學才情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