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到河西后,廢體重修的緣故,身材在兩年多時間裡就拔高了一大截,臉膛臃浮、又傷痕累累,再加上他蓄了絡腮鬍子沒剃,與被放逐之前的姚興在容貌上變化極大,姚啟泰打量了兩眼就轉過頭去,顯然是半點都沒有認出他來。
姚軒卻是頗有禮數朝這邊頷首而笑,但是姚軒也可沒有認出他來,陳海猜知姚軒必是看到他們從董潘的府邸走出來,知道他們是太微宗的弟子,才表現得如此有禮數。
“要不是他們橫行街頭,卻真以為他們是知禮數的翩翩君子呢!”吳蒙對姚軒也無法好奇,看著他們走入進奏使府,壓著聲音譏笑道,“不過看他年紀這麼輕,就能感知我們在看他們,怕已經是闢靈境巔峰,即將開闢祖竅識海了。”
周鈞也為姚軒的年輕震驚,估猜他可能也說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而他與吳蒙也算是天資極其出眾的,今年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踏入識海神通境界。
陳海冷笑一下,姚興作為旁系子弟,十四歲就踏入闢靈境,甚至在二十歲之前就有望開闢識海,在姚氏招來姚軒等子弟多少嫉恨,他還能從姚興支離破碎的模糊記憶深刻感受到。
陳海即便不記得姚興到底犯下什麼大錯才不容於姚氏,但不管他犯下什麼錯,落到那樣的下場,也與他在姚氏深被嫉恨有關。
姚興太出色了,以致將嫡支子弟的光榮都掩蓋了,誰想容他?
“姚氏這時候找上董潘,是做什麼?”周鈞不知道陳海心裡在想什麼,他此時為另一個困惑不解,問道。
京郡八族裡,是有不少子弟明確表示支援太子贏丹繼續執行或建言太子贏丹還政於益天帝,但除了太子妃許氏一族真正都站到太子贏丹這邊外,其他七族的家主態度都還是模糊不清的。
更多無非兩邊下注,不管太子贏丹或益天帝誰最後獲勝,七族的地位都穩如泰山,只有少數牽連極深的子弟會被清除出去,但都無礙七族的大局。
姚氏這時候派出重要人物造訪董潘,可能是試探武威軍的意態,但倘若姚氏都沒有決定押注哪一邊,又何需試探董氏到底是支援益天帝或太子贏丹?
陳海微微一嘆,也許是下意識害怕自身的秘密暴露,他有意排斥與姚氏接觸,這會兒微微一嘆,說道:“可能是持續一年多的帝權之爭,已經有些端倪了吧!”
周鈞猜想也可能是如此,但這些事與他們底層子弟實在沒有什麼關係,董氏一旦做出決定,他們只有跟著衝鋒陷陣的命。
陳海也不去管太多,諸多事暫告一段落,他與周鈞回鏢局收拾收拾,就要直接搬入學宮館舍,應付即將來臨的學宮闈選。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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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院掌管諸郡宗門,但天樞院本身不算宗門,而是在帝國框架之下,能與太尉府等並駕齊驅的帝國中樞之一。
天樞院在神陵山腳、梅渚湖畔建學宮,錄諸郡宗門、宗族弟子修行,也是為國選士。
神陵山就緊挨著東城,與東城高逾百米的雄偉城牆之前,就相隔著一座十數里寬的梅渚湖。
傳言神陵山乃上古蒼帝神軀所化,雖然僅有千米高矮、百十里綿延,卻鍾毓靈秀,堪稱京郡第一洞天靈地,山中遍地都是華蓋如雲的參天古樹,傳言更有上古蒼帝親手種下的古桃猶存活至今,是神陵山活著的至寶。
古帝仙桃位於神陵山腹地的地宮絕谷之中,不要說普通弟子,即便是學宮的祭酒教習都無緣得見,而神陵山的地宮絕谷裡還隱居著燕州唯一活過八百歲的絕世強者魏子牙。
魏子牙除益天帝七十三年前登基時露出一面,七十三年來都沒有踏出神陵山地宮絕谷一步,也不曾與任何人相見——有傳言他早已經在神陵山坐化,有傳言他已離開神陵山、雲遊海外仙山,但是不進入被大陣封絕的地宮絕谷,誰又知道魏子牙的真正訊息呢?
學宮依神陵山的東坡而建,數以萬間的殿閣亭臺,從東麓主峰一直逶迤到梅渚湖畔,甚至要比大帝皇宮還要壯美。
透過闈選的學宮子弟及遊學弟子平時也就數千人在神陵山修行,大多數人都深居簡出,綿延百里的神陵靈山也顯得極為冷清寂寥,而每到闈選之年,諸郡參加闈選的子弟多達一萬五六千人,加上數量龐大的隨侍扈從,神陵山就變得熱鬧非凡。
雖然天樞院在東城門外、沿梅渚湖建了大量的館舍,但也不夠這麼多人居住。
即便是諸宗諸郡正經舉薦的闈選弟子,也只能五六人合住一棟小院子,至於隨扈侍從無論是在山腳下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