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闖進萬山谷,只來得及見到被重傷的洪姐——她的生母。從她的口中,啟橫知道自己的弟弟啟央連帶著常安、叨婥一起走了,當然,還有懷孕的永安。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在擔心,最開始安排生母在永安的身邊,是想要洪姐利用自己的優勢把永安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哪知道她會一拖再拖,最後居然讓他們逃了出去。
永安帶著越來越大的肚子逃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現在聽到他回來了,並且沒有出事,心裡居然有一種安寧。
總算沒有出事。
在例行的祈福中夾雜了自己親自抄寫的經文,永安大概是明白自己一定會有所行動,用這個來向自己提出警告。
很久沒見了,他的做法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只是現在算來孩子都快八個月了,他沒事麼。
一想到心愛之人懷著的是別人的孩子,啟橫就覺得可氣,手上漸漸用力,居然“咔嚓”一聲把茶杯給捏碎了。
無論如何,叨婥那個女人,她都一定要她死。
“平安回來就好。”在大羅寺抄經三日後回宮,蘇睞已經在宮門口等候多時,看到她從馬車上下來,整個人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身邊都是自己人,叨婥提著有些繁瑣地衣服提起來,來不及喘氣就著急換裝。
“爹,永安那裡有沒有什麼訊息傳過來,不行,我得去一趟。”
“別去。”蘇睞拉住她,在叨婥的耳邊小聲說,“去寢宮,永安回來了。”
聽到這個訊息,叨婥整個人都懵了,永安回來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回來。第一個反映是永安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當她帶著滿身的累贅幾乎是半摔半跑地趕到寢宮,發現永安半睜著眼睛喝苦藥,眼睛正好落在她身上的時候,眼淚差點就彪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嚇壞我了。”
永安揮揮手讓人走出去,眼睛帶笑地看著叨婥。
“我如果沒醒過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掉。”
“才不會。”叨婥整個人小心地掛在床沿上,“我還要好好看我的寶貝出生呢。”
手小心地不敢碰永安的身體,肚子還是那麼大,她可沒有忘記大夫對他的診斷,現在他表面上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剛剛從昏睡中甦醒過來的人,但是叨婥可不敢讓他有半點的閃失。
“我沒事。”看出叨婥的擔心,永安把她的手抓起來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輕輕地摩挲,“你別忘了,我還有內力護體,關鍵的時候總比一般人要強壯一點。”
叨婥點點頭,輕輕地拿自己的臉貼近永安的肚皮,感覺到隔著一層血肉淡淡地脈動,有一種無以比擬的感動。
“快八個月了,很快我們就能見到我們的孩子了。”
“恩。”永安的聲音深沉得,彷彿是穿越了幾個世紀才到達她的耳邊,“叨婥,我有事和你說。”
“什麼?”頭還是輕輕落在永安的肚皮上。
“啟央。”
“啟央有什麼事情麼?”叨婥快速地抬起頭的動作讓永安頓了頓,但他還是開口了,“你回來京城的第二日,啟央從慕容府逃了出來。”
“他逃出來了,這是好事啊?”
永安的眼睛盯著叨婥,認認真真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裡去,“那一天我醒過來,打理好一切回朝,所以需要一個能拖住慕容府追兵的人。”
叨婥沒有說話,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慕容雪帶的隊。”
他把啟央留下了,或許是為了大局的安排,他把啟央留下了,留他在那個危險的地方,啟央一個人,註定了犧牲。
而做出這樣決定的,是永安。
叨婥有些迷茫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身子撞到桌腳上,那放在桌子邊緣的茶壺便失去了準頭,一下子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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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生子——難產 。。。
叨婥並沒有怪自己,只是沉默著,這種沉默讓永安感覺到擔心。因為她的壓抑像是被憋屈在甕中的猛虎,終有一天要爆發出來。
“她在幹什麼?”
“回主子的話,王夫出宮去了。”
“派人跟著了麼。”
“是,只不過是到一些市井上逛逛,沒什麼大動作。”
閉了閉眼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他一個皇帝。無論叨婥心裡有多怪他,他也不會認錯。
啟央對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