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住,你這條命不僅是你自己的,還有永安和孩子要照顧,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蘇睞看著自己的半個女兒,她能回來,他打出心眼裡高興,但是一回來就是面對這樣的危險,實在不忍。
“我知道的,爹爹。”叨婥嘗試往自己頭上套上皇冠,“而且你放心,身邊都是信得過的護衛,我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此刻叨婥是在為明天凌晨的出行作準備,這一次,她要冒充皇帝。
這個時候,如果皇上再不現身,坊間的傳聞將愈演愈烈,永安的地位很危險。而且即便是永安醒過來,也沒有多大的體力來處理這些事情。肚子已經七個多月了,加上永安在養胎的時候出了事故,胎息不穩,甚至有可能早產,所以能替永安操心的部分她只能盡力為之。
再說了,這皇上參拜國寺,守衛森嚴,別人離得又遠,真的能看到她樣子的沒有幾個,加上她特意躲在馬車裡,稍做些易容,就可輕易把人騙過去。皇上既然無事,鄭璞他們也不敢無風起浪了。
“皇上,大羅寺到了。”
“恩。”
車簾子慢慢開啟,被護衛遮的嚴嚴實實叨婥透過人與人的縫隙看了一眼外面一片人山人海,有些咂舌,自己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行騙啊。
但是為了永安,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在護衛的掩護下快速走進寺廟,門關上的那一刻,叨婥長長鬆了一口氣。
“會有人懷疑麼。”
她問身邊的裴啟雲。
裴啟雲沒有很快回答她,倒是在房間裡仔細檢視了好一會,這才重新走到叨婥的面前。
“不會沒有人懷疑,要看懷疑的人有沒有本事發現實情了。這裡還算安全。我在門口守著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們再接你回去。等一下法道闡釋會來和和“皇上”研習佛法,日落之後,皇上親筆所抄的經文將會廣發給百姓。做祈福之用。”
“可是我的字跡。”
知道叨婥所擔心的,“王夫莫要擔心,這抄經文之事本來就繁瑣,以往都是有專人替皇上抄寫,自然這次也不會例外。”
原來是有寫手。
叨婥想了想,把正準備往門外走的裴啟雲叫住,“你知道皇上有親手抄寫的經文在這寺廟裡麼。”
裴啟雲疑惑地看著叨婥,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這麼問,畢竟皇上年年發給百姓的經文都是專人代寫,這要皇上親筆有何用。
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善財說皇上前陣子心情不好,在皇宮裡會抄些經文靜心。”
叨婥愣了愣,沒想到自己居然不知道這事,還要從善財處聽來,莫不是永安那時候心情不好,是因為自己。
不過現在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麼裴護衛的意思是,皇上的墨寶在宮中。”
“正是。”
“能否請裴護衛回宮一趟,把皇上抄寫的經文拿過來。”
裴啟雲站在那裡,沒有回答,卻是半點走動的意思都沒有。
叨婥嘆了一口氣,自己在人家眼中連個女人都算不上,她怎麼會聽自己的話。
“裴護衛,我問你,以前啟橫作為皇上最得力的助手,有沒有機會陪伴皇上到大羅寺拜佛。”
“經常。”
“那她自然是知道皇上這些字不是他自己寫了嘍。”
裴啟雲眼神閃爍了一下,“對。”
“外面跪了那麼多的百姓,恐怕啟橫在其中派了很多的人手,如果是按照往常一般的做法,她定然不死心。”
“而啟橫並不知道皇上在宮中有抄寫經書的習慣。”裴啟雲接話,眼神中有一點點的讚歎。
“對,這個時候,夾雜幾張皇上的真跡,就當是,給啟橫的一個警告。”
裴啟雲點點頭,“王夫說的是,我快去快回。”
“啪。”隨著一聲脆響,一疊紙被狠狠甩在了地上,鄭璞陰沉著臉色,看著坐在面前臉色同樣不好的啟橫。
“你派去的人都是吃白食的麼,為什麼沒有人有截獲任何關於皇帝的訊息。”
冷冷看了她一眼,啟橫淡淡開口,“你不是也派了人,現在人都回來京城了,你倒是什麼都算在我的頭上。”
“你……”憤恨地錘了一下桌子,鄭璞氣急,“我早就說要快點動手,你說不急,現在都拖出事情來,那皇帝陰險狡詐的個性,你以為她會輕易放過我們。”
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手中的茶杯再次拿起來,輕輕地在嘴邊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