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畏怯?然而,當那隻溫暖地手輕輕撫上他髮絲,心中埋藏壓抑已久地孺慕之思卻再忍不住,傾瀉而出。
於是,他抬頭笑道:“酒釀圓子。”
那笑,溫柔渴望;那眼眸,晶瑩閃亮;那聲音,清泠剔透卻又帶著微微的沙啞。
祈然將他的腦袋輕輕按入懷中,低聲道:“好。無論你要吃什麼,我都替你做。”
冰朔推開祈然,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地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祈然好脾氣地看著他,甚至不急著問他,怎麼忽然就長成那麼大了。
冰朔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道:“你還要繼續與她冷戰嗎?”
祈然猛地沉下臉,冷哼了一聲不說話。
冰朔偷眼看他:“她直跟我抱怨,你已經有一個禮拜又三天沒同她講過一句人話了。”
“人話?”
冰朔誠懇地笑:“她說,你只會跟她講‘起身’‘喝藥’‘吃飯’這些話,復讀機也能做到的,要老公來幹嘛!如果這裡不是海上,她一定去爬牆……”
“爬牆?!”祈然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走了幾步想起了什麼,退回來,操起某個小小的藥瓶,一個閃身便消失在門外。
柳岑楓的藥啊,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冰朔摸著下巴無辜地笑,隨即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決定回房去睡覺。反正晚上的酒釀圓子,他已經不指望了。
Leg 27。 秋後算賬(下)
冰依這幾天的日子很不好過,不!確切地說是非常難過。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她今時今日的處境,那就是:祈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除了第一次看她醒來,喜極而失態地抱著她,說了一堆類似表白的胡話外。從她第二次睜眼開始,某人就沒有正二八經跟她說過一句話。
冰依覺得很鬱悶。以前都溫柔對你噓寒問暖的人,現在忽然只會冷冷地說“吃飯”“喝藥”了;以前動不動就會抱住你親吻溫存的人,現在忽然好像避蛇蠍一樣避著你了;以前目光永遠追隨著你的人,現在忽然連看也不願看你一眼了……多麼令人傷心的事實啊!
雖然,冰依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把祈然嚇壞了,比兩年前離他而去讓他發動冢蠱絕代的事實更可怕;雖然,冰依在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的瞬間,真的真的很感激那個救活自己的人,能讓她繼續陪伴在祈然身邊;雖然,結果確實是完美的,但是……話說祈然到底要忽視她到什麼時候啊!
冰依憤憤地想起前晚睡覺時,他又與自己隔了至少半個手臂的距離,背過身去,自顧自睡覺。冰依看著他的背影,想起他受過的苦,心中疼惜,忍不住貼過去,伸手慢慢從後抱住他。
誰知,祈然的身體僵了一下後,卻果決地扯開她貼在自己身上的手,冷冷道:“睡覺。”
冰依心中萬分委屈,雙手不鬆反緊,身體緊緊貼在他背後,感覺到他的體溫慢慢升高,心中暗道: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祈然果然慢慢轉過身來,冰依大喜。誰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覺身體一麻,就已頭腦昏沉睡了過去,等她醒來身邊的床位早已冰涼一片。氣得她牙齒咬得咯咯響:“可惡的祈然,居然敢點我的睡穴。我們走著瞧!”
於是,就到了“走著瞧”的今天。
冰依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勉強能夠外穿的,半透明的絲質白色裙衫。換到身上對著珍貴的琉璃鏡照了半天:貼身的裡衣若隱若現,修長白皙的腿更是欲遮還露,很好,效果非常好。
要勾引祈然嗎?得了吧,除非她傻了,才會去勾引那個審美觀被自己的容顏剝奪殆盡的絕世美男。所以說,這衣服不求最美,但求更露。
對著鏡子,冰依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笑容。
傍晚時分,冰依正穿了那“皇帝的新裝”昏昏欲睡躺在床上,忽然某個她等了半天的人竟怒氣衝衝,撞了進來。
冰依迷迷糊糊地支起身看著他,腦袋混沌,還有點找不著北。
祈然第一眼便看到她那一身欲遮還露、欲語還羞的裝扮,瞳孔猛地一陣收縮,暴風雨在額頭越釀越洶湧。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著臉,不動聲色地收起那個小瓶,尋了個離床較遠的位置坐下來,微眯了眼沉默不語。
“祈然?”冰依揉了揉眼,開始清醒過來。
祈然繼續沉著臉;不言不語。
“祈然,我今天感覺好多了,胸口完全都不會再感覺到疼。肩上的傷好像也